滾燙的淚水洇濕對方衣襟，哽咽聲悶在衣料里：“他們都說……說魂靈入夢不能觸碰的……”

    溫熱手掌輕撫她發(fā)頂的動作驀然停頓。

    “小雪長大了。”

    嘆息般的耳語混著苦笑：“在那邊當交換生靈可比當太子辛苦多了，連給妹妹擦眼淚都要算著時辰。”

    “交換生靈？”

    姜雪仰起臉，敏銳捕捉到對方袖口隱約的醫(yī)用腕帶：“是和云公子相似的病癥嗎？他每月都要……”

    “現(xiàn)代醫(yī)學可比太醫(yī)院強多了。”

    姜恪屈指彈她額角，順勢將人扶正坐好：

    “聽著，三個月后北漠使團會帶來位叫蘇已離的占星師，她手里有開啟時空錨點的星盤。”

    他身影開始變得透明，語速突然加快：“記住！千萬別讓云振接觸……”

    未盡的話語被風吹散在驟然破碎的夢境里。

    姜雪驚醒時，枕畔還殘留著沉水香的余韻，案頭奏折被淚水浸透的“北漠來使名錄”正緩緩暈開墨痕。

    容華殿的琉璃燈在夜風中搖曳，姜雪望著兄長袍角若隱若現(xiàn)的金線云紋，喉間哽著千言萬語。

    姜恪忽然握住她顫抖的指尖，寒玉扳指硌得人心口發(fā)疼：“小雪，寅時三刻的梆子要響了。”

    “皇兄要去何處？”

    她反手攥住玄色廣袖，錦緞上銀絲繡的蟠龍卻在掌心寸寸碎裂。

    姜恪的身影如宣紙上暈開的水墨，聲音自虛空傳來：“待星軌重連之日……”

    話未說完便化作流螢四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