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朱門傾覆斷肝腸
寅時的梆子聲碾著殘雪傳來,刑部官靴踏碎榮禧堂前的冰凌。黛玉扶著滴水的廊柱,見忠順王府長史手中鐵鏈寒光森森。寶玉忽將她擋在身后,雀金裘上的孔雀翎毛掃過鎏金匾額,驚落積年的蛛網。
"奉旨查抄!"長史抖開黃綾圣旨,末尾的朱砂印泥竟與賈政書房鎮紙同色。
百十差役魚貫而入,打頭的小吏靴底沾著遼東黑土——正是官銀沉尸處的河泥。黛玉耳后蓮花胎記突地刺痛,瞥見平兒袖口暗紋里藏著半枚鳳藻宮令牌。
"二姑娘仔細腳下。"琥珀假意攙扶,指尖蔻丹在黛玉腕上按出月牙紅痕。寶玉劈手格開,卻見琥珀裙裾翻飛處露出雙繡鞋——金線鎖邊的并蒂蓮紋,恰與周瑞家浮尸手中金鎖片同源。黛玉以帕掩口輕咳,絹子角暗繡的"敏"字掃過青磚縫,帶起星點金粉。
辰時的日頭照進梨香院,寶釵的羊脂玉梳突然墜地。鶯兒拾起時,梳齒間纏著的銀絲竟是遼東軍械庫的弩機弦。薛姨媽腕間翡翠鐲撞上妝奩暗鎖,檀木匣彈開的剎那,二十張當票紛飛如蝶——票面"薛記"朱印滲著烏血,遇光顯出遼東輿圖。
黛玉俯身拾取散落的珍珠,指尖觸到匣底暗格。鎏金鑰匙插入的剎那,三百張鹽引如雪片飄落,每張邊角都鈐著林如海監鹽時的私章。寶釵突然奪過鑰匙,伽楠香珠串繃斷的剎那,紫檀珠滾入炭盆,燃起的青煙里飄出"通侯"二字。
"林妹妹當心!"寶玉扯開黛玉,見寶釵耳墜東珠突然爆裂。珠芯滾出的金箔上,"臘月廿三"的日期與黛玉生辰八字重疊,遇雪顯形的蠅頭小楷寫著:"寅時三刻,通侯易子。"
巳時的冰面映著刑部旌旗,周瑞浮尸旁的冰窟窿突現漩渦。寶玉以斷箭撬開冰層,青布包袱里襁褓殘片裹著半塊玉玦——斷裂處的血沁正與賈母佛珠同源。黛玉解下鏡套欲照,銅鏡邊緣葡萄紋勾斷金鎖鏈,沉入水底的剎那,驚見冰層下三百官銀排列成陣。
"快看這紋路!"平兒擎燈照向冰面裂紋。蜿蜒的冰痕竟與通敵路線暗合,箭簇形狀的裂口直指宗祠方位。黛玉銀簪劃過冰面,簪頭蓮花紋突現幽藍——正是箭毒遇寒顯色。寶玉靴底碾碎薄冰,遼東黑土混著火藥渣滓,在雪地上洇出"鳳藻"篆文。
忠順王府差役馬蹄踏破冰面,水底浮起的樟木箱突然炸裂。襁褓殘片裹著銀絲發縷,金線繡的"敏"字纏著半粒東珠,珠芯暗紋里嵌著元春鳳印的殘角。
午時的香火灼痛賈母眼睫。沉香佛珠再次斷裂,檀木珠滾過《金剛經》殘頁,經文旁朱批"雙生劫煞"四字遇熱卷曲。
王夫人腕間伽楠珠突然繃緊,紫檀珠撞碎定窯茶盞,碎瓷間滾出的螺鈿小盒里,金箔婚書殘頁突現裂紋。
"老祖宗!"黛玉撲跪蒲團前,見佛龕暗格彈開。缺了眼的鴛鴦肚兜泛著尸青,銀線河道圖裂口處,自己生辰八字竟用砒霜浸染的絲線繡就。
寶玉以雀金裘裹住證物,孔雀翎毛掃過觀音像,蓮座下忽現密函——"戊辰年臘月廿三"的朱批旁,賈敏指印斗紋間凝著林如海的血跡。
邢夫人突然尖叫,鎏金護甲勾斷織錦幔帳。散落的《貞觀政要》書頁里飄出半幅黃綾,元春血書"朱雀銜珠"四字遇香火顯形,字尾金粉與鳳藻宮貢墨同源。
未時的北風卷著火把闖入祠堂地窖。賈政腕間潰爛已見白骨,黑血在青磚上蜿蜒成遼東輿圖。黛玉拾起斷箭,箭頭幽藍毒液正與父親遺物同色。寶玉踹開暗門,三百弩機泛著寒光,箭尾流蘇竟用元春省親時的貢緞。
"二爺當心!"平兒扯開寶玉,見箭簇暗格彈開。二十張鹽引紛飛如雪,每張邊角都沾著林如海監鹽時的朱砂印。黛玉耳后蓮花胎記灼痛難當,鏡套銅鈕突現裂紋,半粒東珠滾出,珠芯金箔顯形"通侯易子"四字。
地窖深處忽傳嬰啼,寶釵羊角燈照向冰壁。三百襁褓整整齊齊碼在寒玉床上,金線繡的"敏"字纏著銀絲發縷,發根處東珠暗紋里嵌著鳳藻宮令牌殘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