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宮的槐樹枝椏刺破殘月，林小川攥著發燙的手機蹲在樹根下。腐葉間露出半截鐵皮箱，銹跡斑駁的卐字符號讓他后頸發涼——這分明是納粹空軍的物資箱！

    "見鬼了……"他撬開箱蓋，手電筒光照亮德文標簽：沃爾夫斯堡兵工廠，1944。沖鋒槍零件間躺著本泛黃日記，扉頁鋼筆字跡猶在滲墨："時空坐標有誤，元首萬歲——漢斯·施密特。"

    樹梢忽然驚起寒鴉，云裳格格的茜色宮裝掠過斷墻。林小川正要招呼，卻見她將牡丹簪刺入宮女春桃的咽喉。

    "格格……為什么……"春桃攥著撕破的衣襟倒下，掌心露出半塊刻著"鰲"字的腰牌。云裳顫抖著拔出染血發簪，月光照見簪頭暗格滾出的褐色藥丸。

    林小川的靴子踩碎枯枝。云裳猛然轉身，簪尖對準自己心口："你都看見了？"她鬢發散亂，丹蔻指甲深深掐入掌心，"春桃是鰲拜派來監視赫舍里氏的……"

    夜風掀起箱中的日記紙頁，某段德文突然映入眼簾："七星毒配方：蓖麻毒素+釙-210"。林小川瞳孔驟縮——云裳簪頭滴落的血珠，正在苔蘚上腐蝕出北斗七星的形狀。

    "小心！"他飛撲過去撞開云裳，五枚透骨釘釘入她方才站立的地面。殘耳張的獰笑自屋頂傳來："好一對野鴛鴦！"

    五道黑影呈梅花樁陣型逼近，林小川抓起德制手雷卻發現引信腐爛。急中生智，他扯下腰間的辣椒粉布袋："閉眼！"粉塵在月光下綻開赤色煙霧，混著腐殖質的沼氣轟然爆燃。

    "咳咳……妖法！"刺客們淚流滿面地亂揮刀劍。林小川拽著云裳滾進枯井，井底赫然有條密道通向御藥房。身后傳來瓦礫塌落聲，殘耳張的咒罵逐漸遠去。

    御藥房的燭火搖曳不定，董鄂雪蘅正在研磨犀角。林小川撞翻紫檀藥柜時，她頭也不抬地甩出三枚金針："私闖者死。"

    金針在距他眉心半寸處驟停。云裳的牡丹簪抵住雪蘅后頸："救人。"

    "七星噬心毒？"雪蘅瞥見云裳腕間浮現的星斑，突然撕開她衣襟。雪白肌膚上七點朱砂痣正滲出黑血，排列竟與北斗七星完全吻合。

    林小川的手機突然震動，剩余1%的電量照亮量子計算器界面："需要β-葡聚糖酶解劑……"他抓起藥杵砸開琉璃瓶，"快！接骨木花蜜混合硫磺！"

    雪蘅的金針在云裳背上游走，突然刺入至陽穴："你怎知《千金方》失傳的解毒法？"林小川將手機展示給她看，屏幕上赫然是3D人體經絡圖："這叫核磁共振成像。"

    門外傳來康熙的笑語："小川子果然在此！"少年天子提著鳥籠進來，籠中鸚鵡突然尖叫："反清復明！反清復明！"

    四人俱是一怔。雪蘅的銀針盒跌落在地，露出底層暗格里崇禎帝的玉璽拓片?？滴鯊澭麚欤中〈偷卮蚍瓲T臺。黑暗中有衣袂破空聲掠過，再點亮火折時，拓片已不翼而飛。

    "皇上恕罪！"雪蘅跪地時，袖中滑出個錫箔紙包——正是林小川丟失的咖啡糖。

    子時的更鼓敲到第三響，林小川翻過神武門宮墻。護城河倒映著殘耳張的尸首，他頸間插著半截牡丹簪。對岸柳樹下，蘇麻喇姑正在焚燒帶血的宮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