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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上火車的第三天,我終于到了北平,這個哥哥戰死的地方。
江斯年扶著我下車,帶我去了醫院里。
我以前學的是中醫,這里大多數都是西醫,剛開始看到殘肢還有些害怕,是江斯年拍著我的肩膀,安慰我。
沒事的,慢慢來,像這種要先給他止血,我們的首要任務是保住命。
到了一線,印象中的弟弟,好像一下子長大了,能得心應手的處理各種殘肢斷臂,也有小姑娘給他送盒飯,一些大姨把我當成他親姐姐,甚至來找我給他說親。
偶然被他聽到了,他笑著拒絕大媽。
身體已經許國了,兒女情長的事,就不考慮了。
只有我知道,他是為了我才來的前線。
我也勸過:
我是一個將死的人,你還有大好的年華,可以找一個長相守的人。
他總是打岔,扭頭去研究醫學課本。
我關于西醫的知識,是他交我的,一次在交談中,我得知,他也留過學,學的是西醫。
我扭頭問他:那你也會說洋文
他點了點頭,也許是知道我的心結,毫不在意的說道:
嗯,但是會說洋文也沒什么了不起的。
洋文容易學嗎像我這樣的婦道人家能學嗎
他輕笑道:容易,你想學什么我教你。
和別人問好怎么說。
他看著我,眼睛里好像有別樣的東西,蒙著一層水霧。
I
LOVE
YOU
我皺著眉頭,學著他的語調別扭的說著。
愛老虎油
他沒評價,只是說了一句奇怪的話。
嗯,我也是。
下一秒,他狼狽的從山坡上滾了下去。
愛個屁!
我扭頭看去,是顧景洲踹他下去的。
你怎么來了
他眼睛瞪的老大,
劇烈的喘著粗氣。
老子再不來,我頭上怕是要長草了,你們怕是孩子都生出來了。
他拉著我的手,強硬的將我壓在草皮上。
老子做不到那么大度,做不到看著喜歡的人和別人在一起,過日子,生孩子,孩子叫著別人爸爸。
這輩子,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
他附身就想要親我,這里人來人往,一點都不尊重我,完全是把我當做了戲子。
啪!
一巴掌扇了上去,他愣住了。
江斯年從山坡下爬上來,一腳把他踹開,兩人頓時扭打在一起。
江斯年這樣的斯文人,自然是打不過顧景洲的,眼鏡都飛掉了。
我起身給它撿起來,想攔住他們。
你們別打了!
別打......
話還沒說完,臉上挨了一個肘擊,眼前一黑,直愣愣的暈了過去。
躺在病床上,江斯年心疼的看著我。
思思,你......你有什么想做的嗎
我抬手給自己把脈——死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