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七章 他也要她死
當時滿生帶走人時不僅打了賀三貴,還警告過。礙于滿生身強力壯,賀三貴不敢吭聲。可是現(xiàn)在不一樣了。人家陸知青的家人來了,人家是首長,是大人物!并且還說了,提供線索抓到人就是立功!賀三貴什么都不怕了,立馬說明情況,并且自告奮勇帶人去滿生的家。巧了不是?他們才剛來,就趕上陳妙妙這個賤人自己冒頭!嘻嘻,哈哈……連老天爺都在幫他!找了那么多天的人,終于找到了。整個大河村的社員都松了一口氣。卻也震驚陳妙妙的藏身地點。滿生知道陳妙妙犯了錯,還要偷偷地把她藏起來,也要連坐審判。陸遠征了解完情況,讓公安同志去把滿生帶過來,一起帶進縣里審。“首長,首長!”公安同志才出去沒多久,就倉惶地跑了回來。“怎么回事?”“死了,死了!人死了!”滿生死了!賀家門口圍觀的社員們立馬被轟動。陸遠征問起詳細。公安同志說滿生死在地窖里,應該是從梯子上摔下去的。地上有裝著飯菜的碗,滿生摔在了碗上。破碎的瓷片割破了頸側(cè)。陸遠征聽后沉默了。賀宏進也愣了一下。滿生就這么死了?他家里還有一個瞎眼總盼著他能快點娶上媳婦兒的老娘呢。他娘怎么辦?陳妙妙也愣了一下。沉默了一會兒,陳妙妙忽然笑了起來。“死了好!死了好呀!”“哈哈哈,該死,陸淼該死,賀滿生也該死,你們都是該死!嘻嘻……”陳妙妙嘻嘻哈哈的,神態(tài)失常。陸遠征凌厲眉梢隆起,不想聽她說半句廢話。人群中的議論聲,陸遠征也聽見了。賀滿生家就兩口人。一個賀滿生。一個賀滿生的瞎眼老娘。考慮到一些情況,確認賀滿生這個人已經(jīng)死了,陸遠征就沒再繼續(xù)追究下去。讓人拿東西堵了陳妙妙的嘴,陸遠征抬手輕招了一下。二三十個公安同志立馬行動起來:“歸隊!”賀家門口看熱鬧的人,會意地分開一條小道。由陸遠征走在最前面,一行白色制服的公安同志押著陳妙妙走出整齊隊形。來時風風火火,走時同樣風風火火。……傅璟佑和唐梅在醫(yī)院照料陸淼。病床上,陸淼闔著眸子,左手扎著針管,右手被坐在床邊的傅璟佑握著。小姑娘臉上鮮亮的顏色不再。渾身上下裸露出來的皮膚,顏色都泛著淡青色的冷白。兩只過去皙白漂亮的手,這陣子在醫(yī)院來回扎針,手背上針眼明顯,瘀青一塊疊著一塊。她沒有意識地睡著,傅璟佑也像是丟了魂兒,想不起喝水,想不起吃飯。沒有必須要他走開辦的事,他就一直坐在床邊愣愣訥訥地守著。只有偶爾到點兒了,唐梅過來催促提醒,他才站起來活動一下,出門喝一口水,隨后踱步回來繼續(xù)守著。床上陸淼的氣色越來越差。唐梅日日抹淚。傅璟佑也沒好去哪里。幾天的工夫,他頭上稀稀疏疏地有了好些白發(fā)。縣里配合調(diào)動,找到陳妙妙帶回縣里的第一時間,胡志遠聽著動靜就騎著自行車到醫(yī)院傳信。傅璟佑聽見消息,神情沒有太大變化,脊背卻明顯挺直,手指關節(jié)捏得咯吱作響。唐梅一嗓子哭了出來,拉開病房的門,直接沖了出去。傅璟佑眼睛猩紅咬住下唇,膝前握緊的拳頭微微發(fā)顫。好好的人成了這樣,有今天沒明天的,怎么能不恨呢?傅璟佑微微傾身,捧著陸淼軟綿的冰涼的手貼近臉側(cè)。“聽見了嗎淼淼?”“找到了。”“她死定了。”是的,死定了。不管縣里怎么評,怎么審,陳妙妙不死,他也要她死。“淼淼,我不要未來,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兩個人在一起才叫未來……”熱淚劃過鼻尖,傅璟佑低啞笑了一聲,嗓音繾綣又溫柔。“所以快點好起來,好不好?”“……”胡志遠無言站在病房門口看這一幕,心頭莫名沉甸甸的。抹了一把臉,胡志遠輕輕帶上門,轉(zhuǎn)身離開。公安本就是體面又神奇的差事。大城市上暫且不說,小地方這邊,一旦有公安同志出行,絕對沒人敢造次、冒犯。二三十號白制服公安扣著犯人似的,壓著一個女同志闖進縣里住街道,畫面別提多龐大奪人眼球。路上行人指指點點,都在打聽怎么回事。有人猜疑:“打破鞋的吧!”有人一語道破:“聽說是害了人的,我鄉(xiāng)下大隊的親戚前一陣子來過,說是有女知青害死了!怕就是這個事兒!”“真的假的?好黑的心吶!”行人交頭接耳正議論著,耳朵里忽然傳來婦女的哭聲。再轉(zhuǎn)過頭看過去,只見一個個頭不算太高,皮膚比常人白了許多的中年婦女已經(jīng)沖到了公安同志們的中間。行人驚詫那婦女好大的膽子,那婦女卻已經(jīng)撲上被扣押的那個女同事又打又撓。“賤人、賤人!你這個毒婦!你賠我的小寶!我要你給我的小寶償命!”唐梅心里有恨,下手也狠。抓撓時抓到了陳妙妙的左眼,血濺得好多,好遠。公安們都知道出事的是大領導的女兒,突然沖出來的唐梅,不用多想也知道是什么身份。沒人敢攔唐梅,只有陸遠征上前。唐梅使了牛勁,勢必要陳妙妙當場斃命,給她的小寶償命。可她畢竟是個女人,再厲害也厲害不過參加過多次戰(zhàn)役的部隊兵種出身的陸遠征。陳妙妙是該死,但是大街不是公堂,自然有專門處理陳妙妙的地方。陸遠征單臂攔住唐梅,抬抬下巴讓公安隊列繼續(xù)往前走。唐梅還要去拉扯陳妙妙,陸遠征直接將她提起來扛上肩頭。唐梅踢、打、踹、咬,能用上的套路都用上,卻掙脫不了半分。唐梅從來沒有這么絕望過,凄厲的哭聲好像要沖破天際。華人感性,親情、母子情最能引人共情。街上許些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的行人,光是聽著婦女的哭聲,就忍不住地跟著紅了眼眶。(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