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榮。

皇宮。

放下手中的扇子，一身粉衣的嬌小女孩竄到端懿身后，抱住她的腰肢道：“姑奶奶，這藥熬了兩個時辰，可以了吧？”

“可以了，你端去給你父皇喝吧。”端懿一捏她鼻尖，往她的藥碗里扔了一樣黑乎乎的東西。

見她蹙眉，便道：“這個是藥引，放心，姑奶奶不會害你父皇。”

“不是這個意思，父皇本就不愛喝藥，我怕添了這個苦。”女孩往藥罐里看了看，小鼻子拱了拱。

“良藥苦口，他想好好活著就要喝。”端懿冷哼。

小女孩知道端懿性子，乖乖的端了藥，正準備出門，端懿突然將她叫住。

“裳兒。”

“啊？”女孩回過身。

她的模樣，越發像顏璇璣，這恐怕就是龍燕回把她送離身邊的原因吧。

看見她，就想到顏璇璣。

“你父皇若是發脾氣，你不要在意，他心里的苦，你都懂的不是？你出外為他尋藥，又找我回來，這份心思，他心里一定明白。”

“姑奶奶，你放心，裳兒不會生父皇的氣。”裳兒眉眼一彎，掀簾出去了。

良久，端懿嘆息。

在端懿面前不好表現出來，其實裳兒內心非常忐忑。

自從娘親去了，父皇就把她送到了很偏遠的地方。

雖然那里有奶娘和很多人照顧，但是她很想父皇和娘親的時候，總是躲起來一個人哭。

后來，姑奶奶來了，要帶走她。

她想著父皇的咳疾那樣厲害，便跟著端懿姑奶奶去求醫。

端著藥碗來到龍燕回的龍吟殿前，守門的侍衛見到她一驚。

“公主！”

“嗯，我父皇在里面嗎？”

“在呢。”侍衛點頭，看向裳兒手中藥碗，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皇上的藥，每次都是怎么送進去怎么拿出來的，公主如果能勸皇上把藥就喝了，就太好了。”

侍衛話中的擔心和提醒，讓裳兒感激，她甜甜一笑，道：“我知道了。”

推開殿門，裳兒看向龍塌上的那抹身影。

他的容貌沒有絲毫改變，只是神色間頹廢不少，還有就是那一頭黑發......

“你來了。”

龍燕回緩緩睜開眼，看向門口站著的裳兒，眼神一暗，他的手在袖中情不自禁的握緊。

她真是越來越像顏璇璣。

心控制不住的痛起來，龍燕回終于別開視線，聲音淡淡道：“又是端懿讓你來的？”

“是裳兒自己。”

父皇的冷漠，雖然早就在心里做好準備，但裳兒還是難過極了。

她畢竟只是個5歲的孩子，就算是再成熟，也是個孩子，希望得到父親的疼愛。

“父皇，裳兒給父皇熬了藥，對咳疾有很好的效果。”一邊說著，裳兒一邊端著藥碗上前。

龍燕回聽出裳兒語中輕顫，自己這樣傷害她，也是不忍，轉過頭，他朝裳兒伸出手，“過來，讓父皇看看你。”

裳兒吸吸鼻子，把藥碗放在矮幾上，坐到龍燕回身邊，把自己的小手放進龍燕回的手掌。

裳兒不經常能和父皇這樣親密，她說不出心里的感覺，只怕這是個夢。

“對不起，裳兒，都是父皇不好。”龍燕回展臂將裳兒緊緊抱住，輕吻她的發頂。

縱然裳兒是個再堅強的女孩，這時候也不禁落淚，把頭埋進龍燕回胸前，她抓著他的衣襟，大哭出聲。

龍燕回不說話，只是一下一下撫著她的背脊，直到她哭的累了，昏睡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