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你為什么不要窩和娘?
豆豆年紀(jì)小,很多事情對于他來說,一時(shí)間根本無法消化。
屋子里的人在說什么,他聽得一清二楚,可是……他不太理解他們的意思,什么叫親生兒子?什么叫薄家血脈?
自己是在陽城長大的,攝政王府是在京城,兩地相隔這么遠(yuǎn),而且娘壓根不認(rèn)識他,這話又是從何說起的呢?
難道說,他就是娘忘掉的前塵過往?
豆豆有些不太明白,這是怎么摻在一起的?
娘親嘴里的“死鬼相公”,是攝政王?
“不對不對!”小家伙連連搖頭。
這里面不對勁,可到底哪兒不對,豆豆一時(shí)間又說不上來。
反正,就是不對,哪哪都不對!!
“事情不急于一時(shí),只要人在我身邊便罷!”薄言歸目色沉沉,“攝政王府是有側(cè)妃,但是我薄言歸只有一妻,明媒正娶,三媒六聘。”
寫下婚書,立過婚契。
若非他情難自禁,若不是他愿意,世間又如何會有豆豆?
“行野?”薄老夫人輕嘆,“我知道你為難,總想將一切都處置妥當(dāng),把這正妻的位置,還有自己,都干干凈凈的交到她手里,可你要明白,有些事情是不能等的!”
薄言歸不吭聲。
“計(jì)劃永遠(yuǎn)都趕不上變化,就好像當(dāng)年的燕國覆亡。”薄老夫人無奈的搖頭,“你盡量保全的一切,終是崩塌于現(xiàn)實(shí),饒是你兵不刃血,可這國仇家恨已然是溝壑深淵,想跨過去可沒那么容易!”
薄老夫人的意思是,趁著現(xiàn)在她什么都想不起來,干脆過一段好日子。
“活到我這般年歲,很多事情其實(shí)早就想開了。”薄老夫人嘆口氣,“有一日快活,那便算一日,橫豎這日子你哭著哭著,也就過完了。”
薄言歸斂眸,“眼下不是時(shí)候,齊王蠢蠢欲動,鄰國也開始挑釁邊關(guān),我若是不能平息內(nèi)憂外患,只怕是……”
所以就目前情況而言,留在身邊照顧便是,若是哪天顧不上了,就送他們離開。
無名無分,只要財(cái)帛傍身,就能安度余生。
如此,便不會跟他薄言歸扯上關(guān)系,來日就算天崩地裂,他們也能平平安安,不至于與他這般,生死不由身。
“怎么,齊王又不安生了?”薄老夫人凝眉。
薄言歸點(diǎn)點(diǎn)頭,“在甘平縣的時(shí)候,若不是我出手鎮(zhèn)住他,只怕是回不來的。這廝慣來心狠手辣,不得不防!”
“罷了,你自己的事情,那便自己看著辦罷!”薄老夫人便也不再多說。
對于朝堂之事,她多多少少還是清楚的,昔年薄家兒郎征戰(zhàn)沙場,薄言歸被送為燕國質(zhì)子,偌大的將軍府全靠她一個女人撐著。
她若是連審時(shí)度勢的腦子都沒有,薄言歸也不會有今日。
“豆豆年歲還小,但為人聰慧,祖母平素可多加提點(diǎn)。”薄言歸躬身行禮,“綰綰早些年吃了太多的苦,如今我只想彌補(bǔ)他們母子,若有什么出格之處,請祖母多多擔(dān)待。”
薄老夫人苦笑,滿臉的無可奈何,“這日子到底是年輕人的,我一個老婆子還能活多久,能在有生之年見著小重孫,便是心滿意足了,天塌了我這薄家的老婆子,不也得先頂著嗎?”
“多謝祖母!”薄言歸如釋重負(fù)。
薄老夫人捻著佛串子,“不過有件事,你還需早些想清楚,比如說,豆豆姓甚名誰,早晚是薄家的人,早晚要認(rèn)祖歸宗,這名兒得換個吧?總不能一直跟著他母親的姓氏。”
“姓薄和姓燕有什么區(qū)別?”薄言歸不認(rèn)同,“只要是我與她生的,逃不脫的便是周身骨血,既然血脈無恙,姓名不過稱呼,綰綰和豆豆高興便好。”
薄老夫人:“……”
孩子大了,管不住!
“當(dāng)年便也是憑著這一張三寸不爛之舌,哄得美人歸的吧?”薄老夫人免不得調(diào)侃,“不過,也虧得有那么個人,還能入你的眼,入你的心。”
以她對自家這個好大孫的了解,這冷心冷腸冷肺的性子,若不是有姑娘窮追不舍,金城所致,只怕他這輩子都得打光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