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哭著哭著，顫顫巍巍，撥通了許婉婷的電話。

“姐！”許雪慧忍不住了。

許婉婷聽到她的哭聲，沒有說話，僅僅只是應(yīng)了一聲：“嗯！”

那聲音中明顯也帶著哭腔！

“我們都做了什么？我們怎么會做那些事情？我們究竟是為什么？”許雪慧哭著說道：“姐，你看了嗎？你是什么時候看到的？”

“前幾天！”許婉婷開口。

“我沒有想到會這樣啊，姐！我沒有意識到這個問題！我知道他身上很臟，跟我們不同，但是我沒有意識到啊！我根本不知道孤兒代表什么？”許雪慧哭著說道：“嗚嗚嗚，我不知道，我沒有意識到，我僅僅只是聽說，我根本就不懂這些啊！”

“我也不懂！”許婉婷開口。

“但是我們做了什么？”許雪慧大聲哭出來。

許婉婷不說話了，用力的吸了吸鼻子，已經(jīng)淚流滿面。

“他曾經(jīng)，很多次，都想去我的公司看看！”

“他其實，有這個資格！”

“他是我弟弟，將來那個公司，也有他的一份子！”

“我沒讓他進去！”

許婉婷用嘶啞的聲音緩緩開口：“那保安看他不順眼，把他打倒在地上，他在地上坐了很久很久才離開！”

“他再也沒有去過我的公司，只敢遠遠的看著，偷偷的看著！”

“哇！”

許雪慧忍不住哭出來。

“我那時候為什么沒有讓他進去？明明他是我們的血緣弟弟啊，他有資格進去看看啊！他曾經(jīng)那么喜歡那里，但是，再也沒有一次，再也沒有了！”許婉婷的聲音壓的很低很低，無比壓抑。

許雪慧也壓抑不住哭聲：“那天晚上，下著暴雨，我和閨蜜在客廳過生日，其實我知道他在外面不敢回家！”

“雪慧，我知道你那輛破跑車！”

“我也知道，他一直想要摸一下！”許雪慧哭出來：“但是他不敢，一直都不敢，只敢躲在二樓偷偷的看！他覺得那是世界上最漂亮的車，他最漂亮的二姐開的車……”

“他曾經(jīng)偷偷去我的學(xué)校，去大學(xué)里面，去圖書館里面！最后跑到我的課堂上，偷偷的上課！我之前不理解他為什么這么做？我一直都不理解！我為什么要理解？”

“但是，我理解不了孤兒啊！理解不了我們對他的意義，他曾經(jīng)那么渴望的想要抓住一絲這種氣息，但是，都抓住不了！”

“我讓學(xué)生把他趕了出去！”

“他最驕傲的二姐，最崇拜的二姐，就這樣看著他被那幾個學(xué)生打倒在地上，攆出了學(xué)校！”

“姐，我才是魔鬼！”

許婉婷不說話了，只有吸鼻子和流淚的聲音，呼吸沉重。

“姐？為什么啊？我們?yōu)槭裁磿兂蛇@樣？”許雪慧繼續(xù)開口。

“爸媽，還不知道！”許婉婷吸了口氣說道：“他們或許知道，但是他們沒有反應(yīng)過來，亦或是，不愿意反應(yīng)過來！”

許雪慧沒有說話。

“最怕的，是不愿意反應(yīng)過來！”許婉婷再次開口。

許雪慧忍不住再次哭出來，只覺得這樣的事情，實在是讓她難以承受。

家里，恐怕是不愿意反應(yīng)過來的。

她們之前也裝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