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墻內的爭吵嘈雜聲，清清楚楚的傳了過來。

“等老太太上山了，我們也該商量這房子拆遷的問題了。”

“人家開發商一直就等著老太太同意拆遷……”

“哎！老太太也是倔強，要是早點兒同意，也能享享福。”

“哎！這兒怎么這么多牌位，都是什么舒煙的……”

“燒了吧！和那些照片一起，都燒了。”

只聽一陣噼里啪啦的聲響。

楚螢坐在旁邊，看著陶舒煙的小臉，“要去把那些牌位給帶走嗎？”

陶舒煙搖頭，“帶走干什么？”

她兩只小手還是墊在下巴上，眼巴巴的看著老樓房，“她一直都不讓我進那個房間，可是我早就已經進去過了。”

“那些牌位，那些照片……我都看到了。”

楚螢聽著陶舒煙軟糯的聲音，看著她嬌嫩的小臉，卻發現她的臉上，帶著一股不屬于這個年紀的早熟。

“我早就已經看到了。”

“她……她一輩子都為了那些牌位、那些照片活著，現在她死了，那些東西，也都不重要了。”

“她死了，那些舒煙……就都不重要了。”

她這個舒煙，也不重要了。

牌位會被丟掉。

照片會被燒掉。

就連這個樓房，很快也會被拆除的。

不一會兒，里面傳來了哀樂的聲音，原本孤零零的老太太，一輛又一輛的車子從路頭開過來。

原本孤零零的老人，仿佛一時間就多了無數的親戚。

陶舒煙趴著看了一會兒，又聽到里面為了拆遷的事情吵了起來，就坐回了椅子上，“我們走吧！”

楚螢：“不再看看嗎？很快就會拆了。”

“不看了。”

她小臉雖然很嚴肅的板著，但是眼圈兒卻是紅紅的，里面一片瑩潤在打轉，似是下一秒就要落下來一樣，卻又被她格外用力的忍住。

“走吧！”

她對著司機道。

機場。

楚螢牽著陶舒煙，過了檢票口。

陶舒煙的眼睛在這琳瑯滿目的物件兒上轉來轉去，她臉上充滿了好奇，有時候又羨慕的看著旁邊小女孩兒手上拿著的零食。

“要吃嗎？”

陶舒煙搖頭。

楚螢：“要吃的話，我們一起去買。登記還要等一會兒。”

她指著不遠處的快餐店，不少家長帶著孩子都坐在椅子上。

陶舒煙看了看那些孩子吃的模樣，忍不住的咽了咽口水，“我……我就吃一口，吃一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