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清玉哽咽了起來：“可他糊涂啊！我所有的親人里，只有你是個正常人！爸爸像得了失心瘋一樣，整天想算計這個，算計那個；我媽又像個落魄的戲子一樣，想巴結這個老板，那個經理；他們每天都跟鬼上身一樣！”

明若初看著明清玉不說話，梁禮也從鏡子里看明清玉一眼，不管她是不是真心悔改了，她說的這一句，倒是真的。

明清玉扯著自己胸口的衣服，瞪大了眼睛看著明若初，似是想把自己的心臟挖出來給她看。

“說到底，我根本不清楚我媽和白阿姨之間的恩怨，那個時候我可能連個受精卵都不是，姐，你現在事業有成，婚姻美滿，也不用理會發瘋的爸爸，我不一樣，我每天都要面對這兩個悵鬼！我每天都處在崩潰的邊緣，我想有個正常的親人，我想知道這個時候我要怎么做能讓自己輕松一點兒！”

清明玉發泄著自己的情緒，好像她已經不在乎明若初聽不聽了，這個時候，她只想把這些話說出來。

“我可以自我了斷的！可我不甘心啊！我從小就被他們安排著，上學，交朋友，連性格的形成都是按我媽的意思來的，我從來沒有真正獨立地做過這個人，我不甘心！”明清玉扯著自己的頭發痛哭了起來。

開車的梁禮瞇起了眼睛，不知道是不是在掩飾眼里的霧氣。

他好像也一樣，沒有用了就被丟在了福利院，梁家想用他，就又把從福利院接了過來，他沒得選；不回來，就忍受著非人的生活，回來，就得按梁家的期望，做個聽話的機器人。

對比下來，還是明若初更強大一些。

她隱姓埋名做出了成績，直到有一天不得不對外公布她幕后制作人的身份。

“爸爸的醫藥費，我會負責的。”明若初到現在還是不相信明清玉，她覺得，她就是來賣慘要錢的。

明清玉哭了一會兒，情緒好了很多，她擦了眼淚又說：“我賣掉了我以前的首飾，開了一家女裝工作室，爸媽不知道。”

明若初狐疑地看看她，沒有接話。

“法人不是我，名字也不是我起的，我不想讓那個工作室和明家沾上任何關系。”明清玉又說。

明若初轉過頭直視著馬路，依然不接話。

“姐，我過來就是想問你一句話，我上學的時候，你不是看過我的作品么？我想問你一句，你覺得我有沒有天賦。”明清玉這個時候已經冷靜了。

最初徐明嬌給明清玉安排的路子就是邯鄲學步，明若初學什么，她就讓明清玉學什么，她參加什么宴會，徐明嬌也讓明清玉去；她不清楚自己女兒真正的愛好，也不清楚她真正的才華。

車子到了ZC工作室的門口，梁禮停了車看向了后座上的這兩位。

明清玉以為明若初不會回答自己了，她懂事地下車，關門。

等到她沿著馬路邊沿走出去一大截時，她聽到后面的明若初說了一個字：“有。”

明清玉扭頭看明若初，她已經和梁禮上了臺階，往里面去了。

明清玉垂頭抹了一把眼淚，揚揚嘴角，加快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