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雨妃面無表情地扶著椅背，不動聲色，只覺得有些頭暈目眩，卻仍舊維持從容爾雅的儀態，唇角仍舊勾勒著溫潤的弧度。

邵宸怒火中燒，一把拎起華乾清的領帶，就要一拳揍去。

“住手。”

厲雨妃冷冷打斷他。

邵宸回過頭。

厲雨妃隨手從口袋里摸出手帕，一點點擦拭臉上的酒液。

猩紅的酒液，混合的鮮血，一時竟分不清，哪部分是酒，哪部分是血。

她抬眸，眼底浮現一抹狠厲，卻很快壓下。

厲雨妃淡淡道：“華總生氣了，情有可原。畢竟，斷人財路，有如殺人父母。但事實上，我并不想斷誰人的財路，華總，我是來和你談生意的，這筆生意，你簽，我們就是朋友，我保證你這輩子依舊過著你榮華富貴的生活。倘若你不簽，我們就是敵人。你......”

她走到華乾清面前，那只含血的眼睛驟然睜開，她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頓：“一定不會想成為我的敵人吧。”

華乾清竟說不出話來：“你......”

厲雨妃冷淡道：“你不會以為，我能坐上這個位置，是因為我是厲家大小姐，順理成章從父輩那里繼承家業，不費吹灰之力，就坐上了厲氏的頭把交椅？或許，你該好好認清一下，我是誰，我怎么坐上這個位置，我憑什么坐這個位置，再重新認真、友好地考慮我們的合作，也不遲。”

這一刻，華乾清終于意識到，眼前這個優雅又強勢的女人，是多么可怕的人。

商界女帝，從來不是名號響亮而已。

他承認，他有些被她的手段，所折服！

華乾清咬了咬腮幫子，尚久，他悶聲悶氣道：“我簽，我簽！”

邵晨隱忍怒火，從公文包里拿出合約。

半小時后。

華乾清確認了協議，簽字畫押。

合約遞到厲雨妃的手中。

厲雨妃一邊清理著臉上的酒漬，一邊確認每一處簽名是否完整。

邵晨：“厲總，我馬上送您到醫院......”

厲雨妃抬手打斷他的話，一目十行地審閱著協議，一邊沉聲道：“華總，還有一個問題。”

她抬眸，冷冷地笑了笑，云淡風輕道：“兩只手，你選一個吧。”

華乾清嚇得哆嗦了一下：“什么意思啊......”

厲雨妃將擦拭血跡的手帕遞給他。

華乾清看向她的臉。

他才意識到，他方才情緒失控之下，一酒杯砸在她頭上，鮮血直流。

厲雨妃：“你把我傷成這樣，廢你一只手，不過分吧？”

她目光落在他的一雙手上，分別看了看他的左手和右手：“你慣用哪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