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頭接耳之后,又蜂擁涌向西市。秦河擠進去一看,差點給飛魚衛翹了大拇指,要不是昨晚看了安巴谷的皮影戲的話。戲目一演就是全套,有故事有地點有人。這不,連殺頭的戲份都有。百姓再一次發揮了愛湊熱鬧的傳統。西市口,烏央烏央的人將西市口擠的滿滿當當,鐵桶一樣,連秦河都擠不進去,又只能上樹。七個狄虜細作被捆成了粽子,帶枷跪在斷頭臺上,嘴巴被封的嚴嚴實實,七顆金錢鼠尾頭在陽光下锃光瓦亮。大量城衛和廠差維持秩序,將人群隔開大約四十步的距離。百姓見到金錢鼠尾,咬牙切齒者眾,痛哭流涕者亦不乏,有感恩飛魚衛報仇雪恨的,有高聲咒罵狄虜不得好死的。唾沫、石子、爛菜、鞋子、雜面饅頭漫天砸上斷頭臺,場面在失控的邊緣勉力維持。仇恨取代了一切。午時三刻,監斬官宣布行刑。“殺!”“殺!”“殺!”百姓揮舞著手掌,齊聲助勢。每一次手起刀落頭顱滾地,都會引發極大的歡呼。人群在這一刻幾乎陷入狂歡,在排解著長久以來積攢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