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聿安直截了當的開口，反倒是讓林檸微微僵硬。

他嘆了口氣，從車內的儲物柜拿出了一張照片。

林檸看著里面的人，瞳仁微微一縮。

上面穿著潛水衣在深海底朝著鏡頭揮手的人，正是傅凜。

準確的說，是周瓊安的模樣。

她從不知道，他會深潛！

周聿安帶著幾分譏諷地開口：

“他的確救你，可不是豁出命去。

他本來就是深潛的狂熱愛好者，這是他前幾年打破了國際上深潛記錄的照片，也是唯一留下的影像資料。

他很小心，幾乎把能曝光的資料全都銷毀了。

不僅如此，阿檸，你知道郵輪上為什么會出事嗎？”

他話題一轉，忽然到了他們之前都避而不談的事情上。

林檸微微擰眉，眸子淡淡的看著他。

周聿安扯了扯嘴角，眼底劃過了幾分冷厲：

“在郵輪之前，他就收購了袁也的圖靈，也把他逼到了還不起高利貸的地步。

然后他就挑唆陶安讓她對付你，陶安找上了袁也，袁也沒用，在郵輪上她找到了讓周靈音動手的機會......”

他的嗓音輕沉，一字一句地說著，看著林檸慢慢變白的臉色，她脆弱也堅韌。

她有時候會哭，哭得讓人心疼，可從未認過輸。

比如現在。

他以為她會難過的，可是她卻仰起頭，帶著質疑看他：

“人死了，你說什么都行，得拿出證據來！”

周聿安笑了笑，隨后從旁邊拿起了一份不起眼的文件袋。

“陶安拿不起那筆錢替袁也還高利貸的，錢是從海外轉到了陶夫人的賬戶，又從陶夫人那里轉到了陶安賬戶。

我查過，海外的賬戶，是周梨女士的。”

林檸的眉眼微微一沉，心臟也跟著顫了顫。

她看到了賬戶的轉賬記錄。

她不知道這些復雜瑣碎的事情，周聿安怎么會想到去細細調查。

但是她清楚，周聿安不會因為這些瑣碎而撒謊。

看到這些的時候，某些沉浸在心底的柔軟，都在逐漸冷硬下來。

仿佛沉冰，一層一層的凝結堅固。

她的每一縷呼吸，都帶著難以置信的復雜情緒。

她以為是巧合，是他的一腔真心。

她曾經因為拒絕他的真心而倍感愧疚。

可如今看來，絲絲縷縷，都指向了傅凜。

他當初跳下去，怎么會那么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