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 楊梅
“王爺,這等事情,還是由婢妾來做吧!畢竟婢妾的職責,便是服侍王妃與王爺。如今王妃患病,婢妾心里真是難過萬分,恨不能以身代之。”
說這話是王沅溪,而這一次,幾乎是她自從進府做了孺人之后,第一次在蕭繹跟前完整的說了一句話。
當下,不但蕭繹看了她一眼,若有所思。就連青鸞和管家姚忠貴也微微抬起頭來,各自都有些不為人道的復雜心思。
可蕭繹最后還是準了她的請求,并道:“你能謹記著自己的本分,這一點很好。”
得了蕭繹的嘉許,王沅溪更加不敢大意。見她不顧被傳染的風險,將木盆中所浸泡的衣物一一整理出來,最后剔出幾件成色和質地分明都顯得粗糙低劣許多的衣服,送到青鸞跟前道:“請大人看一下,這幾件是不是王妃的衣服?”
青鸞搖頭,十分篤定的回道:“不是,王妃的衣物,無論是否貼身之用,上面都有一個專屬于王妃的徽記。這徽記便是一朵薔薇花,用是絲線乃是蜀地進貢的天蠶絲,看似無色落在素娟上面便有天然而成的七彩華光,這一點,王爺也是知道的。”
蕭繹輕輕點頭,而后看向那姓管的婆子,語氣甚為森冷:“什么時候開始,就連主子的衣物,也可以跟奴婢的一起洗了?”
姓管的婆子當即搖頭,卻又不知該如何撇清自己監管不嚴的罪過,只能如實道:“王爺明鑒,老奴自進府當差以來便深知主子和奴才之間的尊卑有別,平日里王爺與王妃的衣物,都是由專人負責漿洗。她們兩個只是專門清洗兩位主子的衣服,其余的事情都不沾手的,因此浣洗房中絕對不可能出現此等大逆不道的行徑!”
“那眼下這件事,你該如何解釋?”
蕭繹不緊不慢的問完這句,見那姓管的婆子只是篩糠,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于是扭頭道:“帶下去,嚴刑審訊!”
“王爺恕罪!王爺恕罪!老奴交待,老奴這幾日因沉迷打牌,所以日間并沒有過來盯著她們做事。本以為都是從京城帶來的人,沒有哪個敢用自己一家老小的性命來冒險的,沒想到——這些個壞了心肝的賤婢喲!”
她話剛落音,蕭繹的左邊眉間便緊緊的皺了皺。繼而他一個眼神,自有如狼似虎的大太監出來,一左一右像拖條死狗一般,夾帶著這婆子便往后頭去了。
青鸞盯著那幾件質地粗糙的衣物,搖頭道:“這幾件衣服,并不是王府之物。我記得府中所采買的所有人的春衫樣式和質地,都沒有如此低劣的。再有就是,這樣的帕子,也絕不可能是王府的下人所用的。”
她說的是一方被單獨拎放在地上的絲帕,帕子質地不算太差,也就是市面上常見的素絲。但是那帕子的右下角卻繡著一朵不知名的花,待湊近了細細一看,才發現那原來是幾顆攢在一起的相思豆。
“這帕子,奴婢似乎在哪見過——”聽金萱如此一說,眾人的視線都跟著聚集在了她身上。
而青鸞也是隨即點頭,緩緩道:“是麓姬——咱們在定廬時,我見到麓姬有幾次,手上拿著的帕子,就繡著這樣的花紋。”
蕭繹此時的臉色簡直可以用黑如鍋底來形容,想他已經在王貞秀手上連著吃了幾次落敗,而此時掌珠的病情竟然還是跟他脫不開干系。當下不待她們再說什么,他已然咬緊了牙關,一言不發便轉身就走!
“王爺!王爺稍安勿躁,請您待事情查明之后,再——”青鸞一看情形不對,連忙追上去。可是蕭繹卻轉過身來,朝她冷笑詰問道:“查明事實?你以為本王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當日你在定廬之中,數次與王貞秀密會,并且主張議和之事,也是由你一力促成!章青鸞,你不要以為你是東宮的人本王便拿你無可奈何,你也不要以為,本王真會一而再再而三的縱容你們。此次掌珠的病,到底是因為什么緣由而起,本王希望你能在兩日之內給本王一個滿意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