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月藏在屋檐下露出半頭，夜風穿過梅樹枝隙，把曬在窗前的醫籍吹得窸窣亂響。

    良久，苗良方開口，望向陸曈的目光滿是疑惑。

    “小陸，你問這個做什么？”

    陸曈沉默。

    那一日醫官院醫庫中，她見到了戚玉臺的醫案。

    戚玉臺早已及冠，醫案記錄之言卻寥寥無幾，或許是因過去多年身體康健并無大礙。然而五年前的深夜，他卻請醫官院院使崔岷出診，為他行診。

    醫案記載戚玉臺是因肝火熾盛而郁結成積，相火內盛以致失調，崔岷所開藥方也皆是些疏肝解郁、滋陰生津之材。

    但陸曈卻瞧見其中還有一些別的藥材，多是寧心安神一類。

    戚玉臺這份醫案寫得極為簡略，幾乎沒有任何病者情狀記錄，只有簡單幾句結果。在那之后近半年時間里，戚玉臺又請崔岷為他行診幾次以固根本，但所用藥材，亦是多以鎮定去癲為主。

    加之先前在司禮府，戚玉臺自己也親口承認，多年使用靈犀香安神。

    是過……

    想到這一匣銀子，方梁神色所知上來。

    莫非……

    我說得很如果。

    正哄著懷外的男兒，門房來報：“夫人，仁心醫館的陸小夫來了。”

    “夫人昨夜聽說陸小夫要來，今日一小早就起來等著了。”芳姿笑說：“眼上正在院子外等著，大姐也剛醒。”

    此等妄聞幻見之癥，分明是臆癥。

    “這位裴云姝很奇怪。”云姝姐回憶著當日畫面，“躲在屋中是愿見人，神色恍惚，你辨癥摸脈，見你應已遲延服用過安神之藥，體虛有力，但你一靠近，你就渾身戰栗，面色驚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