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這樣...”

張臨道將油燈越攥越緊，枯瘦骨節青白。

他呼吸急促起來，油燈的燭火愈發黯淡，他憑著最后的本能，眸光遙遙看向了南方，看到了神水南域南河洲神妖門內的趙無疆。

“原來是這樣...”

他還看到了更多，看到了趙無疆身上那一根根無形的絲線。

似乎是一張網，似乎聯結著無數因果。

“命數如織，駁雜往復，原來我張臨道，亦在局中，亦是一子...”

張臨道嗓音沙啞至極，他眸光渙散，手中油燈再也握不住，咣鐺墜地，燈油撒了一地，燈火熄滅。

人死如燈滅，燈滅人魂死。

他腦袋一垂，灰白發絲凌亂披散，身軀前傾，腦袋重重撞在地面，跪坐姿態成了跪拜。

人宗道首張臨道，生于人宗，死于人宗，崛起于心思玲瓏算無遺策，跌敗于人性純善赤誠之心。他沒了氣息，坐北跪南。

南方南河洲正在穩固修為的趙無疆并不知曉。

因不知，故坦然，坦然接受這一跪，這一拜，這一線因果的了斷。

趙無疆神魂內盡是妖氣，似乎妖氣與神魂已經融為一體。

他似有感應，看向了遙遙北方，視線被云霧與月光遮擋。

他不明所以，最遲三個月，哪怕他在神妖門，也肯定會前往天寶洲一趟。

一來他想要去人宗看看，自己的故友都如何了。

二來，他想要踏入道蓮秘境謀取機緣，最好是能夠構筑屬于自己的一具肉身，讓神魂有安身之處，而不是目前這幅軀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