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八四章 胡相的請求
“是是。”趙翥松口氣道:“胡相這樣說,下官心里就有底了。”
“這么說,第三個難題也解決了?”胡惟庸笑笑道。
“算是吧。”趙翥苦笑著點(diǎn)頭道:“其實(shí)也是最大的難題——定罪。四皇子怎么說也是皇上的兒子,把罪定的太重,皇上這樣一關(guān)就過不了。如果他這邊能高高舉起、輕輕放下,那七位侯爺就也可以順理成章,從輕發(fā)落了。”
“嗯。”胡惟庸點(diǎn)點(diǎn)頭道:“其實(shí)他們就是管教不嚴(yán),手下人下手沒輕沒重而已,跟四皇子干的事兒有天壤之別。”
“唉,沒辦法。”說著他忽然眼圈一紅,仿佛被觸動傷心事道:“誰讓人家是龍子龍孫呢,咱們凡夫俗子的兒子,就沒這好命了。”
趙翥自然知道胡丞相在感嘆什么,忙附和道:“是啊,其實(shí)胡相公子跟侯爺們的案子頗類啊,也是管教不嚴(yán),手下人下手沒輕重,奈何奈何……”
“唉,老夫子嗣艱難,花甲之年就這一個兒子啊。”胡惟庸竟情難自禁,當(dāng)著趙翥的面,掩面哭泣起來。“本指望他能延續(xù)我胡家香火,給老夫送終的,誰承想竟要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了,我這造的什么孽……”
“胡相別哭壞了身子。”趙翥有些手足無措,趕緊拿起幾上的帕子遞給胡惟庸擦淚。
“那是抹布……”胡惟庸卻不接。
“卑職鬧笑話了……”趙翥尷尬的擱下那怪精致的白抹布。
胡惟庸擺擺手,自己從袖中掏出手帕。他中風(fēng)后會時不時嘴角流涎,所以常備此物。
“老夫已經(jīng)決定了,下月天賜開刀問斬,我也跟他一起去。”他用帕子擦著淚,淚卻怎么也止不住。愈發(fā)悲痛道:
“下頭那么冷那么黑,他一個人會害怕的啊……”
“……”趙翥起先還有些懵,但漸漸品過味兒來。知道胡惟庸肯定是有事相求,不然大明的宰相,啥時候變成個愛哭鼻子的老娘們了?
而且他知道,胡惟庸如此拉下臉來作態(tài),所求肯定不小,因此是真不想接茬。
可他不接茬,胡惟庸就哭個不停,恁說這事兒讓他咋弄?
他終是無可奈何的問道:“胡相,下官能為伱做點(diǎn)什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