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他取下燭臺上的燭火，將里面的燈油一點點傾倒在床榻周圍，做完這一切，他方才平靜地躺在凌雪身側。

他側頭凝視著凌雪的面容，嘴角緩緩勾起一絲弧度。

“別怕，黃泉陌路，我陪你便是。”他知她聽不見，卻還是忍不住低聲呢喃。

可此時，他也害怕。

他也不知這世間是否有輪回一事，若下一世與她錯過又該怎么辦？

他將凌雪抱在懷里，貪婪地想要留住這一刻，至少，現在她還在自己眼前，至少這一瞬，她是屬于他的。

此時的凌雪，面色蒼白如雪，卻依舊美麗動人，聶君珩忍不住垂頭，在她額間輕輕印上一吻。

他道：“我們曾約定過，要生生世世在一起。”

“下輩子，你可別再丟下我了。”

她依舊未回應他，無論他說什么，可聶君珩還是忍不住喋喋不休。

他向來不是個話多之人，曾經，總是凌雪在說，他則認真的傾聽。

可此刻，他卻懊惱自己為何不與她多說說話，哪怕說些無關緊要之事，哪怕是雞毛蒜皮之事，他也樂意同她說……

現在，他想說了，可她卻再也聽不見了……

只是這樣了無生息的凌雪，總是讓他心中涌起無盡的悲痛。

他用手指沾上自己的鮮血，溫柔地涂抹在她的唇間，好似這樣便能讓她恢復一絲生氣。

最后，他握住凌雪的手，緩緩放至自己的心口，于此同時，一旁的燭火也應聲倒地。

一瞬間，火光四起，火舌像一場巨浪，很快便會吞噬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