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漸黑下，衛顏一直陪著季老爺子。

手機鈴聲忽然響了，衛顏拿出來看了眼，是季父季母的。

衛顏跟爺爺說了聲，邊接起電話，邊朝葉家大門外走去。

葉家現在的人比之前任何時候都要多，尤其是聽說，季老爺子本人親自在這，這一下，來得人更多了。

但唯獨，慕家的人不見一個。

衛顏穿過人山人海，才從屋里出來，邊看到季父季母正在和冷夜霆說話。

顯然，冷夜霆也是剛到的，恰好碰見。

余光有所感，冷夜霆轉頭，黑眸落在衛顏身上。

衛顏的眼睛紅腫干澀，一看便知她哭了很久，哭得很難受。

季父季母也看到了衛顏，快速趕去：“顏顏！”

衛顏的情緒在安撫爺爺的時候，已經平和了很多，但看到季父季母，她的情緒再一度被能控制住，眼睛又紅了。

冷夜霆走來，伸手攬住她：“顏顏。”

衛顏嘴巴顫抖，哭著靠向冷夜霆的懷里，哭聲非常壓抑。

季父季母嘆氣，上來安慰她。

冷夜霆對他們道：“顏顏這里有我，你們先進去陪爺爺吧，我會照顧好顏顏的。”

冷夜霆的話似自帶魔力，有一股令人覺得心安的鎮定之感。

季父季母于是點頭，跟衛顏說了聲后，二老匆匆往里面走去。

衛顏剛才不敢在父母面前完全展露的情緒，到了這一刻終于控制不住，她抱緊冷夜霆，難過道：“胡奶奶，胡奶奶是自己開窗跳下去的。她一定痛到了極點，她走的時候，該有多絕望啊！我不敢想……”

冷夜霆心痛得無以復加，這還是認識她這么多年以來，第一次看到她哭成這樣。

冷夜霆低頭吻在她的額頭上：“可能死亡在這個時候，對于胡奶奶來說是一種解脫。”

衛顏掉著眼淚點頭，泣不成聲。

這時，趙慧慧的身影在外面停下腳步，大口大口地喘著氣，目光一眼看到這對實在惹人注目的夫妻。

她從地鐵站出來，一路狂奔去打車，因為葉家現在來客多，附近堵車得厲害，她不想等了，直接付錢后跑來。

結果以來，就看到了衛顏。

趙慧慧緩了緩，掉頭離開，從側門進去葉家。

胡奶奶的尸體被送回來了。

本來應該直接送去殯儀館，但葉星池堅持要先回家停幾日，因為這是胡奶奶一手打下來的江山，屋內的所有擺設，都是她生前最喜愛的。

現在，胡奶奶的冰床在一樓大堂里，賓客們輪流過去鞠躬。

趙慧慧張望了一圈，并沒有在葉家招待的人群里看到葉星池。

葉清音也不在。

趙慧慧想了想，從西南面的樓梯上樓。

樓上比起樓下要清凈一些，但仍有很多人。

趙慧慧去到葉星池的房間，里面只有幾個葉家親戚的小孩子在玩游戲機。

趙慧慧最后聽聞動靜，一路去到胡奶奶的房間。

葉星池神情麻木，跪在胡奶奶生前的床邊，上半身頹廢地靠著胡奶奶的床，別人在跟他說話，他像是聽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