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煉獄之中再度傳來了阿維森納的聲音：

    “熱干為火，冷干為土。化熱為冷——化火為土。”

    煉獄頓時變成了墓地。搖曳的火焰化成了擁有沉重質(zhì)量的泥土，整個地面瞬間增高了將近四層樓的高度。一切的一切都沒掩埋在了土中。

    “冷干為土，冷濕為水。化干為濕，化土為水！”

    大地塌陷了下來，化為水融入了海中。令人驚訝的是，并未有多少掩埋在土中的事物顯現(xiàn)——它們先是在烈火的炙烤下化為了土和氣。在阿維森納的魔法之下，氣變?yōu)榛穑鹱優(yōu)橥粒蚨斖粱癁樗畷r，那些被火燃燒的事物的絕大部分結(jié)構(gòu)都一并變?yōu)榱怂?br/>
    四周已無任何立足之地，所有東西都在大海中逐漸沉沒。

    阿維森納念出了咒文的最后一段：“冷濕為水，熱濕為氣。化冷為熱——化水為氣。”

    于是，在這一個轉(zhuǎn)化之后，所有事物都變?yōu)榱藷o形無色的空氣。從上空看去，海島共和國的一隅憑空消失了。

    “居然只作用于這點范圍——格里高利，你為何要保護海島共和國呢？不信仰神的人，死了也就死了。”

    阿維森納抬起頭來。格里高利被上升的氣流掀到了空中，現(xiàn)在正在從空中下落。阿維森納如得勝歸來的將軍般張開雙臂，領(lǐng)受著來自風的慶賀。

    就在格里高利墜地的那一瞬間，阿維森納臉上的青筋忽地暴了起來——他自身那股龐大的魔力在另一股魔力的干擾下再度失控，如一頭籠中的雄獅，在他的身體各處尋找著突破口。

    這股魔力是尹本.西那降于阿維森納這個質(zhì)料上的形式，是他靈魂的一部分。為了不被當做惡靈而驅(qū)逐，他不得不將所有的力量用于控制魔力的暴走。

    于是，氣歸于氣，水歸于水，風歸于風，土歸于土。

    “everynumberisihereisnodifference。”(眾數(shù)皆無窮，其間并無不同）

    格里高利站了起來。他那身潔白的禮服在風中鼓起，神情依舊是那樣的泰然自若。

    “尹本.西那，與其進行針尖和天使的無聊論證，不如去思考一下這些問題：這個世界是無限的還是有限的？人能否認知無限的事物？而無限的性質(zhì)又是否只屬于神呢？”

    “你在胡說些什么！”阿維森納一邊控制著暴走的魔力，一邊瞪著眼睛說道，“無限的事物，其本質(zhì)就是其存在，而本質(zhì)即存在是有違受造物的本性的。本質(zhì)確立存在的，只有那自有、永有的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