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來都不知道,百姓的生活是這樣的。 不就是多收了幾擔谷子嗎?至于歡天喜地地四處喧嚷? 不就是朝廷給六十歲以上的老人發放五十文錢的安老金嗎?至于樂呵得總是張開沒牙的嘴巴? 不就是久旱之后,下了一場雨嗎?至于這么滿田園里奔跑嗎? 為什么這些人的生活那么簡單? 為什么一壺濁酒,就能讓他們圍著火爐興高采烈地談上一宿? 為什么鄰居只是給了兩個雞蛋,就連番感謝活像人家給了兩個金子? 我不明白。 離開豐州的時候,我心底已經沒有那么恨了。 這是很神奇的,我開始沒意識到,剛好是準備離去的那天晚上,我病了,他帶了我去看大夫。 夏子安坐診。 她不認識我了,我就坐在她的面前,對她露出兇狠的眼神,她卻只是對我笑了笑,說:“不要擔心,沒事的,只是偶感風寒。” 她給我開了藥,叮囑我回去煎服。 我看著她臉上溫暖的笑容,這個笑容和我之前認識的夏子安,大不相同。 我一下子就不恨她了。 拿著藥,我走在空蕩蕩的青石板大街上,回憶起我的前半生。 我得到了什么?我失去了什么? 接下來的日子,他帶著我走馬燈般看了很多人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