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傾和南序之間相隔并不算太遠，可以相互窺見雙方表情的距離之中，南序卻沒辦法從謝傾棱角分明的英俊臉龐中讀出什么樣的信息。

    那條小蛇依舊安安靜靜地呆在他的腕間。

    先前小蛇躍躍欲試地想鉆出來時，被南序隔著衣服輕輕拍了下當做警告以后安分了很多，如果不是緊貼皮膚冰涼的手感，很容易讓人忘記它的存在。

    幾步之遙，謝傾在等待他的回復(fù)，他的眉弓很高，頂上投下的光線打在臉上，令他的眉眼呈現(xiàn)出極強的侵略性，像不知不覺間被一只色彩斑斕、不明毒性卻十分危險的蛇類纏上。

    對方已經(jīng)加裝了監(jiān)控，又直白地點出了南序的姓名提問，南序不信對方什么都不知道。

    但南序沒有想好自己應(yīng)該怎么回答，因為他猜不透謝傾究竟會有什么反應(yīng)。

    說沒見過嗎，誰知道謝傾是不是在明知故問。

    “什么樣子的？”南序詢問。

    失主提供了較為詳細的描述：“我的手掌這么大，純黑色，眼睛是藍色。”

    謝傾的眼睛也是藍色的，沒有小蛇那樣湛藍通透，而是和佛列倫州常年清晨盤旋在塔尖灰色煙氣一樣，霧蒙蒙又冰冷的機械感。

    南序還是更喜歡那條小蛇眼睛的顏色。

    諾伊斯學(xué)院處處是陷阱，很容易前腳出了一個坑，后腳又陷進一個坑。

    比如這個被包裝為失物招領(lǐng)的陷阱，失主看穿了南序不希望和他產(chǎn)生任何交集的內(nèi)心，惡劣地在等待南序的回答。

    謝傾發(fā)現(xiàn)南序一直很平靜的表情終于起了一些波瀾。

    如果用語言去描述的話，應(yīng)該是類似于一種因為感到麻煩和棘手而生起了無奈的感覺。

    維持那樣的神色，南序垂眼將自己黑色學(xué)院制服的袖子向上拉開。

    舒舒服服盤成蚊香圈的小蛇乍然見光，透明鱗片下的豎瞳擴散成圓形，焦躁地挪動了一點角度，南序手腕上剛好遮擋住的疤痕露出一點粉色的印記。

    “是這只嗎？”謝傾聽見南序冷清的聲音，伴隨一陣溫度柔和但氣息冷冽的風走向他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