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時嶼嘴角彌漫著苦笑：“按理來說全球這么多人想要找到一顆腎臟是不太難，難的是想要找一顆正常來源的腎并不容易。”

這話蘇清予就明白了，之所以天寧和毒蟲產生分歧，不過就是合作理念產生了問題。

自愿捐獻的人畢竟還是少部分人，除非那些黑市里骯臟的人不折手段拿活生生的人來做生意。

蘇時嶼如明月高潔，自是不愿意要那樣的腎臟。

“蘇先生，在你離開之前能和我做個配型嗎？”

“清予，你這是什么意思？”

蘇清予輕輕笑開：“如你所言，我也覺得和你特別有緣分，說不定我們的腎臟能匹配得上呢？如果真的有這個可能，我能不能和你做一筆買賣？”

蘇時嶼擰著眉頭，“清予，你究竟想做什么事，你可以直接告訴我，能幫你的我一定幫。”

“還是等腎臟匹配之后再說吧，沒事的，人本來就有兩顆腎臟，少一顆也不影響不是嗎？”

更何況她早就身患絕癥，能在死之前做出一點有益的事也好。

天底下哪有那么好的事情，不付出什么就能得到。

蘇時嶼凝視著面前這個小姑娘的臉，明明她才21歲的年紀，可她眼里卻像是一位垂暮老者，令人心疼。

有這樣一瞬間，他甚至在想她要是自己的親妹妹就好了，這樣的話他就可以好好關心她，保護她了。

“蘇先生，可以嗎？”蘇清予再三請求道。

蘇時嶼沒有辦法，“隨你吧。”

反正他這幾年來配了無數次都沒有合適的，他就不相信和蘇清予真的能配上。

在他看來就是面前的小姑娘一廂情愿，只要結果出來，澆熄她這把火就好了。

他帶蘇清予離開了古堡，蘇清予并不關心接下來厲霆琛和厲嵐蕊會說些什么。

總之這段愛情在她心里已經徹底埋葬了。

一次又一次。

不管是白媛媛還是厲嵐蕊，始終沒有一次他是站在自己這邊的。

哪怕蘇清予知道厲霆琛也是被人設計，瞞在鼓里的。

可那又有什么辦法呢？

他終究是個施暴者罷了。

和白媛媛一樣，都該自食其果。

沒什么可憐的地方。

蘇清予連夜和蘇時嶼做了配型，她哪里都沒去，而是在ICU外面看著樊晨曦。

也許這是她唯一能陪伴樊晨曦的時間了。

叫了一輩子的媽，終究還是輪到她給樊晨曦送終。

透過厚厚的玻璃看去，樊晨曦緊緊閉著雙眼，像是安靜睡著了一樣。

蘇清予不知道在這里看了多久，一直到天亮。

旭日初升之時，她看到了厲霆琛。

他的步履匆忙，在看到自己之時臉上的慌亂這才消失。

“蘇蘇。”

他一夜未睡，聲音啞得可怕。

相比他眼中的萬千情緒，蘇清予則是冷靜得可怕。

她的眸光淡淡看著他，她很少會在厲霆琛的臉上看到這樣的情緒。

“你來了。”

厲霆琛緩步朝著她走來，“昨晚你跟蘇時嶼去了什么地方？”

“如你所見，醫院，媽的時日無多，我想陪她走上最后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