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驚。

龍族被滅是大事，要是讓人知道這事跟煜宸有關，那煜宸很有可能會因此惹上麻煩。所以聽到龍月說這句話，我的第一反應就是她在套我的話。

煜宸殺了她全家，她怎么可能不想報仇！

我警惕的看著她，沒有說話。

但龍月似是并沒有算計我的想法，她壓根沒注意我的反應，而是繼續說道，“千年前，煜靈，也就是你的前世創建了妖之國……”

妖被視為邪物。自古正邪不兩立，仙家及人類的修道者遇到妖都會捕殺。因此妖在當時很難生存。

煜靈建立妖之國，就是為這些妖提供可以生存的地方。妖之國建在群山之中，設有結界，沒人帶領很難找到妖之國的入口，而且煜靈不允許妖擅自離開妖之國，她切斷了妖之國與外界的聯系。沒有聯系，就沒有沖突。她以為這樣就可以保妖之國安全。

可事實上，人類和仙家經常來群山找妖之國的入口，有時也會誤打誤撞的找到，一旦入口被找到，煜靈就要帶人將敵人打退。之后再重新布置結界，更改入口的位置。

隨著時間流逝，入口位置的變化被人類一一記錄下來，甚至有人根據記錄推測出了更改后入口在哪里。

“所以，煜靈意識到妖之國并不安全，”龍月對著我道，“人類和仙家根本不允許妖之國的存在，他們鏟平妖之國是早晚的事。煜靈急需找到一個辦法，來確保妖之國可以一直存在下去。就在這個時候，龍族向煜靈拋來了橄欖枝……”

龍月說，當時，龍已經是天地間的強者了，他們是萬法之源，可如此強大的他們，卻連天界都去不了，只能住在小小的龍族部落里。

龍族族長找到煜靈，對煜靈說，天帝不公，他們龍族要去找天帝談判。為了擴大影響力，達到給天帝施壓的目的，龍族族長希望妖之國可以跟龍族聯手。

當然，作為龍族的合作方，一旦談判成功，妖之國的處境和地位，也立馬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聽到這，我不禁覺得奇怪，“龍族真的只是去談判？”

妖之國全是妖，與仙家和天界是對立的。龍族談判找妖之國合作，這實在是太奇怪了！

這就好比你覺得工資低，想找老板加薪，那你也應該聯合同公司的人去談，而不是找競爭公司去合作。你跟競爭公司合作，那就不等于在告訴老板，你生了反叛之心嗎！

聽到我這么問，龍月笑了下，“林夕，你倒是比千年前聰明了。龍族當然不是只想談判，他們盯上的是那天帝的位子……”

龍月說，龍族雖覺得自己實力強大，但天帝畢竟是這天下的主人，他的實力到底有多強，沒人知道。龍族也害怕反叛失敗，落一個滅族的下場。所以龍族找上了妖之國合作。

萬一反叛失敗了，龍族就可以把鍋全甩到妖之國身上，說是受妖之國的蒙騙蠱惑，所以才犯下錯的。龍族是上古神獸，有人給頂了罪，天帝也就不好再對龍族下殺手。

而且，即使反叛成功，龍族也需要一個替罪羊，龍族可以說是妖之國害死了天帝，斬殺妖之國后，龍族便可以名正言順的登上天帝之位。

反正不管成功還是失敗，妖之國的下場都是死路一條。

古菡性子直，即使是聽第二遍，她還是氣得忍不住罵道，“人家妖之國都是妖怎么了，難道是妖就該替他們頂罪，替他們去死！活該龍族被滅族，全特么是他們自找的！”

龍月似是覺得古菡粗魯，眉頭皺了下，然后又接著對我說，“林夕，后面的事，你應該已經猜到了。在反叛之前，龍族被滅，接著妖之國被煜宸出賣，小妖四散奔逃，大妖盡數神封。”

知道前因后果，再說煜宸是在出賣妖之國，就有些太沒良心了。明明是他保護了妖之國！

妖之國的實力根本無法與龍族相比，那群人可以一夜之間屠盡龍族，那滅掉妖之國對他們來說只不過是小菜一碟。可現實卻是，妖之國的大妖包括煜靈全部活下來了。

神封看似殘忍，但比起死亡，他們已經是非常好運了。

聽龍月說完這些，之前好多想不明白的事，現在全部可以說通了。

煜宸當年還是個少年，他哪來的人脈集結那么多高手，把龍族一夜滅族？那是因為那些人根本不用他集結，他也只是其中一個參與者而已。

龍族滅族驚動三界，但最后卻啥也沒有查出來，真的是調查的神仙無能嗎？恐怕是一個個都不敢查。這也是煜宸對我說，知道這件事會有危險的原因。

不管是當年參與的人，還是幕后主使，都是必須要保密，絕不可以公開的。

雖然邏輯上說得通，但我對龍月的這些話，還是保持懷疑的態度，畢竟這些事說是機密也不為過，她又是從哪里知道的？

我問她，“你怎么會知道這么多？”

“師子城告訴我的。”

師子城？

這個名字倒是耳熟。還沒等我想起來在哪里聽過，龍月又道，“師子城是當年妖神八眾里的軍師，也是唯一一個知道真相，所以心甘情愿被神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