煜宸側(cè)頭看我一眼，眉目清冷，沒什么情緒。這樣的眼神倒是與他剛認(rèn)識我時有些像，情緒內(nèi)斂，給人一種深不可測高不可攀的感覺，從他臉上看不出他心里的任何想法。

他沒說話。就在我以為他不打算理我的時候，他突然開口，聲音冷漠的道，“有區(qū)別么？我和他本就是同一個人。”

我看著他，“我和煜靈也是同一個人，可我跟煜靈區(qū)別很大。”

煜宸愛的是我，與煜靈無關(guān)。同樣，我愛的是煜宸，跟千塵也沒什么關(guān)系。

對其他人來說，煜宸和千塵是同一個靈魂，他倆本就是同一個人，作為千塵的轉(zhuǎn)世，煜宸就算消失了也沒關(guān)系。可對我來說，煜宸是唯一，他是他，也只是他，他不是任何人的轉(zhuǎn)世，也不能被任何人取代。

是翟小鳳想方設(shè)法的要復(fù)活千塵，否則千塵跟煜宸，一個前世，一個今生，他倆不該有交集的才對。

“你們是彼此的唯一，這感情還真讓人感動。”煜宸，不，這會兒應(yīng)該稱呼他為千塵了。

千塵輕勾下唇角，笑得諷刺，“林夕，你既如此愛他，那你怎會分不清我與他？你與煜靈，他也分不清楚么？”

他承認(rèn)了他是千塵。

我不愿相信，“你不會是千塵。千塵對我毫無感情，看到我抱胡錦月，你應(yīng)該沒有任何反應(yīng)才對。還有，翟小鳳說的對，是我答應(yīng)的鮫人族對付肥遺，這件事與你無關(guān)。煜宸會來幫我，但千塵沒有理由跟我冒險。你是煜宸，你裝作千塵是為了騙過翟小鳳，讓她送我們出谷，對不對？”

出谷需要翟小鳳的幫忙，所以煜宸才裝作千塵。他擔(dān)心我演戲不像，被翟小鳳看出破綻，所以才會連我一起騙。

我不知道我這樣想是不是在自欺欺人，但只有這樣想，我心里才好受一些。

我接受不了煜宸就這樣消失了。

千塵轉(zhuǎn)頭看我，深邃的眸光落在我臉上，他像是在看我，又像是透過我在看其他什么人。

我被他看的心里發(fā)毛，剛打算向后退的時候，千塵突然抬起手，微涼的指尖撫上我的側(cè)臉，拇指刮過我的眼角，將我眼中的淚抹掉。

他道，“誰說我對你毫無感情？神女。”

我心猛顫一下。

我差點忘了，對千塵來說，我不只是林夕，我更是神女。他小時候被白子期扔去了苦寒之地，是神女出手救他，教他法術(shù)。后來，神女又幫他從苦寒之地出來，干掉穆霖，登上天界太子的位置。神女一直在幫他，他對神女自然有感情。

千塵繼續(xù)道，“假裝失憶，欺騙翟小鳳？林夕，你當(dāng)?shù)孕▲P是那么好騙的？你不妨問問你身旁這只赤鱬，她有沒有本事騙過翟小鳳？煜宸的記憶是被翟小鳳的監(jiān)視下，一點點被吃掉的。要不是確定了他的記憶被吃掉，你當(dāng)?shù)孕▲P會這么簡單的讓我跟你走？”

所以，真的是我在自欺欺人。

翻過大山，山的這邊便是大海了。

在這里，我無法使用靈力，只能站在海里，腳下是冰冷的海水。而千塵則站在海面上，一雙黑眸不帶任何感情的看著我。

“小弟馬。”胡錦月也不能使用靈力，他趴在我肩上，小聲安慰我，“你先別難過。咱們現(xiàn)在是身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等從封魔谷出去，外面就是咱們的天下了。修為在身，不用再受翟小鳳的威脅，到那時，咱們想辦法弄死千塵，讓三爺回來。”

胡錦月壓低了聲音。可他就是把聲音壓的再低，千塵有修為在身，胡錦月說的話，他依舊是一字不差的聽見了。

千塵冷冷的看胡錦月一眼。

我擔(dān)心千塵會對胡錦月動手，趕忙把胡錦月抱進(jìn)自己懷里，用身體護(hù)住他。

看到我抱胡錦月，千塵眉頭蹙起，聲音冷下去，強(qiáng)勢的命令，“滾出來！”

胡錦月身體一個哆嗦，下意識就要從我懷里跳出來。

我趕忙用力抱緊胡錦月，眼睛盯著千塵，“怎么，你吃醋了？”

千塵神色微怔，移開目光，不再看我。

我?guī)缀醵枷嘈潘乔m了，可他突然這樣，又讓我覺得很迷惑。

“你……”

似是猜到我想說什么，千塵打斷我，冷聲問，“林夕，千塵與煜宸的區(qū)別是什么？”

我不解的看著他，我不明白他這么問是什么意思。他倆是兩個人，這不就是最大的區(qū)別嗎？

千塵也沒有等我回答的意思，繼續(xù)道，“我與他是同一個靈魂，對你來說應(yīng)該是沒有區(qū)別的。可你卻執(zhí)著的認(rèn)為我與他不同。你之所以這樣認(rèn)為，是因為他愛你。他對你的愛，讓他變得特殊，讓他與我不同。可現(xiàn)在他失去了記憶，他不再愛你了，那他跟我對你而言，還有什么區(qū)別？所以林夕，你何必糾結(jié)我是千塵還是煜宸，反正不管我是誰，我對你都沒感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