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里，池景瀾也慢慢的緊張起來。

剛剛脫口而出的話都是真心，到了臨門一腳，他又覺得這么做有點欠妥當，但是已經無路可退，所以，他也只能繼續下去。

向南低垂著眼眸沒有回話，專注的目光落在畫框上，微微顫抖的手扯下畫布，正是她前段時間最想找到的，已經被買走的姜霏生前最喜歡的畫。

“里面畫的女孩……是你嗎？”

不難看出，不管這幅畫作有多少的瑕疵，作為一幅畫的核心點，朝著樹林奔跑的孩子就是向南無疑。

姜霏之所以會喜歡這幅畫，除了作者是她生前無話不談的好朋友之外，更重要的是畫作里的孩子是她生下來，傾注了所有的心血，澆灌了所有的愛生長著的女兒。

“是我四歲的時候，偶然間被畫下來的。”

那時候的她，還是一個走路經常會摔倒，嬌氣又愛哭的小姑娘，受了一點點委屈就會回頭要人抱，而父母也總是會第一時間回應她的期望，不管任何時候，她們總是會在她身后……

池景瀾站在往下一層的臺階，倆個人的身高持平，視線剛好對上，他看著她懷念的摸著畫，眉眼里閃爍著光如同盛滿了整個星空，讓他久久挪不開視線。

一種前所未有的沖動充斥著整個心間，他想也不想的，輕輕的對著向南說道。“也許時機和地點都不對。”

“但是我想說，如果這只是一次求婚，無關利益，無關任何東西，你會答應嗎？”

向南錯愕的久久沒有說話。

池景瀾的掌心汗津津的，他腦子里一片空白，甚至不知道那些話到底是怎么說出口的。

話說出口之后，他立刻就開始后悔，為什么他不選一個更好的時機，反而是在一個沒有任何情調和浪漫可言的時間點，而且她還剛剛受了傷……

向南感受到他緊繃的神經，噗嗤一聲笑出來：“說實話，我還是第一次見過有人向你這樣求婚的，不過，你的答卷我很滿意。”

“所以我答應了。”

池景瀾看著她純粹的笑心里微微一動，聽見她肯定的答案時，無法自拔的喜悅感幾乎讓他遲遲回不過神來。

直到她笑盈盈的伸出手時，他才木訥的摸索著兩邊的衣兜，想起來自己好像沒有準備過戒指。

“也算是恭喜我們的合作成功進入下一個階段。”向南看他猛然定住，仿佛看不見他灰白的臉，主動握住他的手，算是一個儀式。

池景瀾的心猶如落下萬丈深淵，剛才那個手腳都不知道往哪里放的人好像立時清醒了過來，他已經明白，這是一種隱晦的拒絕，可是為什么？他以為他們之間的阻礙已經完全消失了。

一直到了向海的病房，池景瀾還是沒想明白自己為什么會被拒絕。

他恍然失神的看著向南的側臉，看她怎么神態自若，動作嫻熟的騙過向海，又熟練的說起剛才的事，甚至在他一直沉默的時候跟向海已經敲定了婚禮的時間，全程，他都像是一個只會說嗯字的機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