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哲聽完樊珂的回應，猛吸了一口煙：“為什么作出這種選擇？”

    “金欽環是我第一個潛伏任務，在此之前，我接到的任務都是擊殺！我去到金欽環之后，雖然也接近過嚴教授，但科研中心那些人身邊的安保比你身邊還要強大，想要強行把人擄走是不可能的。”

    樊珂實話實說：“我潛伏在金欽環，一直在尋找一個能夠將嚴教授抓捕的機會，同時也在向外面傳遞情報，但是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我發現我真的被金欽環的環境給改變了。

    我從小受到的教育，就只有殺戮和背叛，我為了讓自己強大起來，可以喝掉我最好朋友的血，這個世界上沒有我相信的人，我也沒有自己的目標，唯一能做的就是執行公司的命令，去干掉那些陌生人，然后給自己換取一個活下去的機會。

    不知道是性格使然，還是人類對于求生的渴望，我渾渾噩噩的活著，只想換取續命的針劑，但是到了金欽環這個地方，我才發現這個世界跟我看見的模樣完全不一樣，看到你們可以為了陌生的流民付出這么多，甚至不惜生命，我真的很震驚。

    再后來，你為了金欽環流民的安危不惜去景閥冒險，為了鋼蛋不惜對抗光輝公司，又能為了呂勐，舍命來到呂氏進行救援，你所做的一切，都讓我體會到了一種安全感，讓我覺得你能對身邊的人做這么多，自然也能為我做這些。

    在金欽環住的越久，我就越厭惡自己以前的生活，我以前一直在氧氣公司的洗腦中生活，直至來到金欽環，我才找到了生活的意義，感覺我以前始終都在浪費光陰，更沒有任何的意義，細細回望，我居然還從來沒有真正的替自己活過一天，哪怕跟在你們身邊，都是戴著面具在生活。

    所以，我想清楚了，我不想再去做氧氣公司的鷹犬，我要為自己活著，哪怕只為自己活一天！也好過一輩子都生活在空白當中，像是一團只會喘氣的行尸走肉！”

    寧哲將手里的煙頭按在了沙土當中：“這件事，你應該早一些告訴我。”

    “其實我原本是沒想過對你坦白這件事的，按照我的想法，幫你把呂勐救出來之后，我會留下一封信給你解釋清楚這些事情，直到城內出現試驗體狂潮，我才意識到氧氣公司也插手進了這件事情里，所以才叫著上官嘯虎帶你逃離，想要避開氧氣公司的緝捕，沒想到卻害他喪了命。”

    樊珂頓了一下，繼續道：“這次進入稻穗城的人，全都被我給做掉了，如果這個消息被傳遞到總部，我不確定氧氣公司的人會不會狗急跳墻，也趁著這種混亂的局勢對金欽環發難，所以我才想要盡快帶你返回金欽環，你認為我是想要幫忙才好，還是向你恕罪也罷。”

    “阿虎的死不能怪罪到你身上，如果你真動了殺心，沒必要帶我走出這么遠……嚴教授他居然是氧氣公司的首席科學家，這一點我是沒想到的。”寧哲聽聞氧氣公司也參與進了這一系列的事情當中，追問道：“氧氣公司尋找他的目的是什么？”

    “我不清楚。”樊珂思考了一下，最終還是沒有將嚴教授利用寧哲做研究的事情說出來：“我只是氧氣公司的一個工具，他們只會告訴我達成什么目標，但是并不會告訴我為什么要完成這個目標，我除了知道他的身份之外，其他的一無所知。”

    寧哲繼續問道：“你剛剛說氧氣公司一直在用緩解基因病的藥劑控制你，你現在背叛了他們，想過以后嗎？”

    “我說過，我要為自己活一次，哪怕一天也好。”樊珂笑了笑：“我在干掉氧氣公司那些人的時候，拿到了一支藥劑，至少能讓我堅持數百天的時間，至于以后，誰在乎呢？”

    “以咱們現在的行進速度，想要回到金欽環至少需要幾個月，我們等不了這么久，金欽環也等不了這么久，我不辭而別，現在又失去了消息，一旦金欽環和呂氏的矛盾激化，沖突將一發不可收拾。”

    寧哲微微搖頭，語速很快的說道：“我們得趕往最近的要塞，跟當地的游擊隊接頭，然后向金欽環求援，既然嚴教授曾是氧氣公司的首席科學家，或許他有辦法救你的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