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闊的大殿里空蕩蕩的。 王忠良站在下面,眼觀鼻,鼻觀心。 年輕的李治坐在上面,目光從奏疏上抬起,看著虛空。 “長孫無忌在做什么?” 王忠良渾身一抖,“陛下,長孫相公在皇城理事。” 李治微微垂眸,“讓沈丘來。” 沈丘隨即飄了進來,目光微冷盯了王忠良一眼,恍如看著死人。 這個賤狗奴! 王忠良縮縮脖頸,想喝罵一通來釋放內心的恐懼,但看了一眼自己經常跪的老地方后,不敢。 陛下不對! 他已經察覺到了氣氛的凝固,陛下好像在醞釀著什么。 李治平靜的說道:“前日朕與武媚去了舅舅那里,席間封賞了他的兒孫,甚至連婢生子都給了封賞,可他卻無動于衷。” 沈丘和王忠良微微垂首。 他們感受到了帝王的怒火。 李治微笑道:“舅舅在擔心什么?擔心廢掉王氏后,宮中會徹底成為朕的地方?還是擔心武媚會成為朕的幫手……” 王忠良的身體在篩糠。 “帝王乃孤家寡人,這朕知曉。”李治手撫案幾,動作輕柔,目光輕柔,“可朝堂之上朕也成了孤家寡人,這個天下……” 王忠良覺得晴天霹靂就在眼前,恨不能地上裂開一條縫隙,一頭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