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京臣獨自上樓。門虛掩,女人蜷縮在窗簾下,面容哀戚。“你找我”他關(guān)了門?!叭~嘉良呢?!薄白蛉樟璩浚∈拧!敝芫┏荚频L輕。女人一顫?!叭~家尸檢嗎...”他瞥了她一眼,“如果在家中突然死亡,葉家親戚一定申請尸檢。只是,葉嘉良死因難堪,涉及了多名女人,醫(yī)院也搶救過,親戚沒有疑心,已經(jīng)拉回葉宅了,三日后下葬。”她一言不發(fā)?;ɡ婺镜膱A桌上,擺了老式的茶壺茶碗,周京臣頗有興致燒水,煮茶,“悲痛嗎相好多年,葉嘉良待你情深義重,葉氏洗錢,他拖葉太太和娘家兄弟下水,連名義上的‘長子’都是替罪羊,唯獨保護你。轉(zhuǎn)移了財產(chǎn),一心陪著你飛去國外,結(jié)婚生女。”“你在試探我嗎?!迸肆瞄_窗簾,站起,“我悲痛又如何呢他死了,保護不了我了,我像浮萍漂泊無根,生不生孩子不由己,甚至隨時賣到東南亞的妓院,任人踐踏。”她長發(fā)披散,昏黃的光下,駭氣森森,“我喜歡爽快,少拐彎抹角,你既然救了我,什么條件”周京臣耐心煮茶,關(guān)懷她,溫暖她,并不刺激她,“我問過醫(yī)生,你身體調(diào)理得不錯,沒有染病,以后遇到良人,忘了花魁的悲劇,堂堂正正上岸,過日子。”花魁動容了,噙著淚,“我配不上良人,倒是有機會嫁個壞人?!彼麗炐?,“壞人未必不是你良人?!辈柚箝_,斟了一碗,“嘗嘗,新茶。”“人間天堂的賬本在瀾本公館9棟,二樓陽臺上,君子蘭的花盆里。”花魁捧著碗。周京臣不疾不徐,給自己斟了一碗茶,“葉氏集團的賬本呢?!薄霸诒D纺抢??!辈杼珷C,燙入心坎兒,她眼眶一脹,眼淚撲簌掉下,“保姆是我的心腹,風月場混了十年,形形色色的男男女女見識遍了,我只信任保姆。”“保姆在哪?!被裂蹨I,報了一個地址,“你什么時候回去。”“明天?!敝芫┏己韧瓴瑁瑥囊巫由掀饋恚拔曳愿乐?,連夜去取賬本?!薄澳阌邪驯谌~柏南手上嗎”花魁盯著他,“這么急?!薄拔掖騻怂拇篑R仔,蛇頭。”他摩挲著茶碗的青花瓷紋,“可以是正當防衛(wèi),也可以是聚眾斗毆,取決于葉柏南怎么搞我了?!被豢蘖耍α?,“葉家人違法,我是證人。”周京臣熄了茶爐上的火,“你肯作證,我保你后半生衣食無憂?!薄氨D腥巳⑽覇帷彼裘?,“聽秘書講,我安排的保鏢與你合得來?!薄澳闩c我也合得來?!被臍猓劢菣M波,“你娶我,我?guī)湍惆獾谷~柏南?!敝芫┏荚颈”〉男?,徹底隱匿了。“小男生是青瓜蛋子,大男人是陳釀美酒;同樣,小姑娘是青澀的櫻桃,久經(jīng)沙場的女人才**蝕骨?!被恐鴫?,撫了撫內(nèi)衣帶,“葉嘉良這輩子睡過幾百個女人了,只有我拴住了他,當然存在過人之處了。”“看來,東南亞的客人沒折騰夠你?!敝芫┏家粡埬橁廁v,拉開門?!巴嫘Χ??!被姾镁褪眨凶∷拔覛埢〝×|,哪里高攀得起你,二代子弟哪個不是玩一玩經(jīng)驗多的女人,娶回家經(jīng)驗少的女孩我有自知之明。”她比劃一巴掌,“五千萬。”“成交?!敝芫┏几纱?。......第二天,上午。周京臣的車泊在市局門外。秘書帶著花魁進去。提前打過招呼,領(lǐng)隊親自在詢問室。花魁呈上一摞厚厚的文件,“這些是葉氏的財務(wù)報表,包括總部、分公司和娛樂產(chǎn)業(yè)?!鳖I(lǐng)隊翻開,詳細記錄了日期、工程、賬目?!芭e報葉氏”花魁眼珠一轉(zhuǎn),仿佛變了個人,“舉報誰”氣氛肅穆,她又是‘污點證人’,算半個同犯,秘書以為她緊張了,在一旁主動說,“舉報葉柏南違規(guī)經(jīng)營,以及非法洗錢?!薄拔遗e報周公子。”花魁語出驚人,“他指使我栽贓葉大公子。”“你瘋了”秘書晴天霹靂。她無視秘書,鎮(zhèn)靜自若,“他們在商場是對手,斗了七八年,各有勝負。4月份開始,葉大公子和李家人來往密切,葉氏與李氏也有合作,葉大公子擅長交際應酬,人緣極好,威脅了周公子的地位,為了擊敗葉大公子,周公子收買我,教我作偽證。”領(lǐng)隊不可思議,“那這些呢”“是周公子陷害人間天堂的假賬,他造假,命令我上交?!被娌桓纳?。領(lǐng)隊支著下頜,若有所思。周家有風骨,父清廉,子傲氣,在圈里,有口皆碑。如此無底線、無法紀的詭計,周京臣絕不干。不過,這位人證是周京臣的秘書送到警局的,證明周京臣認識她,有‘溝通’。撇不清了?!澳檬裁词召I你”“拿錢啊?!被统鲢y行卡,“第一筆一千萬,匯入我賬戶了。剩下的四千萬,周公子承諾一星期之內(nèi)到賬?!泵貢尞?。一個困在金絲籠中的女人,這幾年依附著葉家父子,當玩物,當棋子,該是麻木了,紙醉金迷又渾渾噩噩地活著,卻邏輯清晰,臨危不亂,她哪有這份本事是葉柏南的一場戲,一個天大的陰謀?!胺置魇侨~柏南指使你誹謗周公子,你們合伙設(shè)了陷阱!”秘書呵斥。“周公子是副市長的兒子,葉先生區(qū)區(qū)的商人,在他面前卑躬屈膝,敢誹謗他嗎”花魁聲淚俱下,“周公子倚仗周家的權(quán)勢脅迫我,我不敢不服從他指使?!泵貢鵁o言以對。是了。葉柏南搞周京臣,外界不信;周京臣搞葉家,外界信。饒是周家垮了,權(quán)貴場上,人脈和余威尚在,總之,公認葉柏南是‘弱勢’。占盡天時地利。這個陷阱,果然高明。領(lǐng)隊扣上賬本,“周公子方便配合調(diào)查嗎”秘書沒辦法應付了,“在車里?!薄氨@銟凡刻柊鼛亩窔录侵芄颖救藛帷鳖I(lǐng)隊繼續(xù)問。秘書咬了咬牙根,“是?!鳖I(lǐng)隊神情凝重,“勞煩周公子上來一趟,省得我們動手,不合適。”........007...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