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尚儀刁難
高墻上吊著兩具死狀恐怖的女尸,沿著撕裂般傷口滴落的血液在午時陽光的加持下,很快便凝固在石子上。
身側的光暈開了陳庭州此刻晦暗的神情,他輕笑著語氣甚是惡劣,“以后再有不服從你命令的,都只會比這個下場更慘。”
“知道嗎,不站高位,你的性命就會一直攥在別人的手里。你若不爭,就無法阻攔有人要搶走你的什么。”
沈宴卿身形一頓,莫名的她心里產生了一股極大的落差,仿佛自己昨日為奴時,性命不過是權貴眼中的塵埃。明明曾經,她是天底下最嬌貴的女郎。她抬起頭靜靜凝望著連塊磚瓦都比百姓金貴的東宮,咽下的酸楚都將變成支撐她向上攀爬的墊腳石。
她眸中的茫然漸漸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極具吞噬的野心。
她斟酌詞句,試探地開口:“既然如此,我想要殿下關押的一個名叫奕元的犯人。聽他說起被抓的原因,也知道你目前還無所收獲。我想我既缺人手,不如先把他招致麾下,與他熟絡了再打探那件事也算是個突破口。”
陳庭州沉吟著,不著痕跡地拒絕:“我部下良兵眾多,挑選個合眼緣的并非難事。”
“實不相瞞,昨晚無意間與奕元碰面,我實在覺得留他在身邊是個不錯的打算。你將解藥給我,再給我一種不殃及武功的毒,特性差不多每月發作一次即可。我會騙他說我親手調配的解藥藥性微弱無法完全根治,只能每月按時服送。如此一來,他不僅心甘情愿跟著我,還會另對我感恩戴德。”
他眉梢一挑,“不擔心事情敗露時遭到反噬嗎。”
沈宴卿笑了笑,卻是沒有回答。
地牢里。
粘膩的地面上爬行著不知名的蟲子,角落里老鼠忽地甩頭不斷嗅著人的味道。一股腐臭直沖沈宴卿的鼻腔,才只是走到石階的半段,她就防不住惡心轉身干嘔起來。
血泊中,躺著的是渾身發抖的奕元。身上新傷未愈舊傷開裂的口子里鉆出密密麻麻的蛆蟲,他痛苦地攥緊了身下的干草,慘白的唇止不住地蠕動。
“啟稟小姐,昨日殿下發現他入過小姐寢宮,這才一怒之下罰了他。”
沈宴卿不由得生出幾分憐憫,她命人將他抬出去診治,趁他尚未清醒掰開他的嘴喂了解藥與另一種毒藥。
不過養了三五日,奕元就生龍活虎地揍倒了好幾個當初對他動刑的侍衛。
沈宴卿頭疼地看著滿院東倒西歪的人,忍不住開口道:“我的活祖宗,你消停兩天行不行。”
“啊?”正忙著撓侍衛癢癢的奕元愣愣地抬起頭,“你認我當祖宗,你爹不能宰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