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梔關上了門,所以不曾看到,此刻站在病房中的傅謹臣神情錯愕驚慌。 他深眸泛紅,眼神失去冷靜,黯然受傷。 他并沒有往日的從容篤定,運籌帷幄。 剛剛的那些話,他自然而然說出口,都是心中所想。 可在她眼中,他的情之所至卻都是找準時機的算計而已。 傅謹臣淡色薄唇微微揚起自嘲弧度,來到衛生間門口,艱澀開口道。 “梔梔,如果我又讓你傷心了,我收回剛剛的那些話。你不想見我,我現在就離開,你不要在里面待太久,空氣不好。” 傅謹臣沉默等待片刻,里面沒有一絲動靜。 他不知道她是不是還在哭,他忍著想要破門而入的沖動,輕嘆了口氣,轉身。 衛生間,黎梔靠著門,垂著濕漉漉的眼睫,卻克制不住無聲掉落的眼淚。 眼淚大概是最好的情緒宣泄口,像膿瘡被挑破,雖然鮮血淋漓,可黎梔發覺心里好像沒那么怨懟了。 而這時,她才聽到。 病房里有輕柔熟悉的鋼琴聲傳進來,黎梔一怔。 她打開門,邁步出去。 病房里已經沒了傅謹臣的人影,但衛生間的門口地上卻用鮮花花瓣拼湊了三個字。 對不起。 門開,帶起一陣風,吹的花瓣滾動,字跡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