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的三人回頭，看到南婉走進去，顧兮兮站起來，臉上覆上笑意，又恢復優雅的姿態，對南婉說：“婉婉姐，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你在戰家幫忙照顧戰稷，戰家肯定不會虧待你的，用不著顧家這么上趕著給你好處，顧家的好處跟戰家比起來，肯定不值一提。”

顧兮兮很會說話，跟南婉對視的時候，眼波流轉，含笑知性，將教養體現在每一個笑意和眼神之中。

三年前，南婉第一次見顧兮兮就感覺她得體，大方，優雅又知書達理。

是她這種土包子不能企及的高度。

從前南韶美和沈芷柔罵她土包子，她還不覺得有什么，只覺得南韶美和沈芷柔心思壞，處處針對她，說她土包子是罵她的話。

可自從她見到顧兮兮，她知性優雅，端莊賢淑的氣質，舉手投足之間都透著書香氣息，南婉才真正見識到了什么叫典雅，什么叫自小生活在豪門世家，接受高等教育的熏陶出來的大小姐。

南婉感覺自己站在顧兮兮面前，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土包子。

就像剛才顧兮兮對顧齊穆說了一句埋怨的話，轉而面對南婉的時候，就能將自己的形象給拉回來，還能在言語之中看似抬高南婉，實際上是在埋汰她。

誰不知道南婉在戰家照顧戰稷，卻根本就不是戰稷的老婆，名不正言不順，呆在戰家已是花費了全部的力氣，哪里可能得到戰家什么好處？

南婉看著顧兮兮，唇角含著冷淡的笑意：“多謝兮兮妹妹關心，我有自食其力的能力，不需要任何人給好處。”

“那是，婉婉姐從小在鄉下長大，什么事沒做過？吃過的苦，比我吃過的鹽還多，任何困難都打不倒你，我跟你相比，就差多了，我只會琴棋書畫，精通八國語言，除此之外，什么都不會。”顧兮兮謙遜禮貌的對南婉說道。

南婉：“......”

顧兮兮這是在夸獎她，她反駁任何一句話，都是她不識抬舉。

“好了，別站著了，去坐吧，廚房的飯菜已經準備好了。”顧齊穆及時出口，安排著南婉去餐桌那邊。

顧兮兮也回神，跟自己的母親董碧玲對視了一眼，兩人眼波流轉，心照不宣，一言不發，卻知道對方在想什么的默契。

餐桌邊，顧齊穆坐在正主的位置，南婉坐在長方形餐桌窄的一邊，寬的一邊坐的是顧齊穆，另外一邊坐著的是董碧玲和顧兮兮。

這個位置分配，一看就知道誰是一家人，誰才是外人。

顧齊穆往南婉碗里夾了一塊紅燒肉，帶著笑意，對她說：“婉婉，你多吃點肉，你太瘦了。”

那紅燒肉燒得特別粉爛的感覺，肉上面沾著深色的醬油。光澤透亮，色澤鮮美。

本來是很好吃的美食，可顧齊穆夾給她，南婉感覺有些別扭，也不想吃。

雖然顧齊穆是她生物學上的父親，但南婉跟他沒有什么感情基礎。

再加上南婉內心深處對父親的恐懼，她從來都不曾主動聯系顧齊穆，也害怕接受他對她的好。

南婉沒有夾碗里的肉，而是夾了一棵白菜，吃進嘴里，說：“我從小吃清淡的吃習慣了，不太習慣吃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