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0章 落入陷阱
悈那個丫鬟聽到董珂的聲音,嚇了一跳。她手里端著的碗,當(dāng)即便啪嗒一聲摔在了地上,碎了一地。她連忙磕頭求饒:“大姑娘饒命……奴婢以前是干粗活的,并沒有過伺候人喝藥的經(jīng)驗(yàn)。”
董珂的眉頭一皺:“你一個干粗活的,怎么會跑到我父親這里,伺候他喝藥?”
丫鬟頭都不敢抬,整個身子顫栗得厲害。“是……是夫人吩咐奴婢過來伺候的。”
董珂握緊了拳頭,心頭涌上一股怒意。一時間,還有什么不明白的。這一切都是姜氏那個女人干的,她心里有怨氣,趁著父親重病,所以她就想法子來作踐她的父親。都說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父親如今,是否能看清楚,姜氏這個美人皮下,到底藏了怎樣一個蛇蝎心腸?董珂冷著臉坐下身來,從懷里掏出帕子,動作輕柔地為董永擦拭著他臉上身上灑落的藥汁。姜秀梅走進(jìn)來,看到這一幕,惺惺作態(tài)假裝不知地問。“哎呦,這是怎么了?好好的,跪在地上干什么?”
董珂抬眼,冷冷地看向姜秀梅:“姜氏,你讓一個做粗活的丫頭,過來伺候我父親喝藥,你意欲何為?”
姜秀梅不由得微微一怔,她連忙解釋:“阿珂,你別誤會啊。我不會故意要讓做粗活的丫頭來伺候你父親喝藥的。以前,你父親貼身伺候的人除了我,再沒旁人。我這為了給你父親熬藥,就傷到了自己的手……”她將手?jǐn)偝鰜恚o董珂看她的傷處。“我這手傷得厲害,連湯碗都端不穩(wěn),所以就隨口喊了個丫頭進(jìn)來伺候。誰能知道,這丫頭這么笨,喂人喝個湯藥,這么簡單的活計都做不好。”
“我們侯府養(yǎng)著這樣一個廢物,可真是浪費(fèi)錢財。來人吶,將這個丫頭給我拖下去,找個人牙子賣了吧。我們侯府,可不養(yǎng)閑人。”
她話音一落,管家就在外面應(yīng)聲,當(dāng)即便帶兩個小廝,走向那個丫鬟。丫鬟嚇了一跳,她臉色慘白,一把緊緊地攥住了董珂的衣裙。“大姑娘,求你救救我,別讓夫人將我給賣了。如果我被人牙子帶走了,那就慘了,我一輩子都完了。”
董珂蹙眉,眼底掠過幾分不忍。她扭頭看向姜秀梅:“這又不怪這個丫頭,你這是在干什么?”
姜秀梅捏著帕子,摁了摁自己的嘴角,勾唇一笑:“好吧,看在大姑娘的面子上,我就饒了這個丫頭一次。管家,你帶著人退下吧……”管家應(yīng)聲,當(dāng)即便退出了屋內(nèi)。董珂讓那個丫頭重新熬藥去。她這才看向姜秀梅問:“說說吧,我父親為何突然就病重了?他的身體,之前不是挺好的嗎?怎么突然就臥床不起,昏迷不醒了?”
姜秀梅在不遠(yuǎn)處尋了個位置坐下,而后捏著帕子,捂住自己的唇角,開始低聲嗚咽哭泣起來。“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三天前你父親從東院出來,他就有些不對勁了。一開始是發(fā)燒,我喊了大夫,給他開了一副湯藥喝下,誰知道根本沒用。”
“后來,侯爺這病情就越發(fā)的嚴(yán)重……到了如今,已是藥石無醫(yī),到了彌留之際。阿珂,你說,你父親若是有個三長兩短,這偌大一個侯府該如何是好啊。你弟弟他還小,不過十四五歲……他如何能擔(dān)得起侯府的重?fù)?dān)啊。”
“嗚嗚,我真的是覺得,天都要塌了。你快點(diǎn)想想法子,救救你父親吧。這些年,你父親待你不薄,他是最疼愛你的。你可不能見死不救啊。”
董珂被她哭得心煩意亂,她聽到父親是從東院出來,身體才漸漸有些不對勁的。她的眼底不由得閃過幾分狐疑……東院,那是母親生前居住的地方。自從母親去世后,父親就將那個地方給封了。平日里,除了父親和她,任何人都不準(zhǔn)入內(nèi)。好好的,父親為何要去那東院?去了東院,為何就一病不起了?董珂不太放心,當(dāng)即便喊了大夫過來,詢問一番。大夫嘆息著,直搖頭:“大姑娘,侯爺這病情,小的無能為力。小的根本查不出什么病因……他脈搏虛無,孱弱無力……這怎么看,都像是病入膏肓的癥狀。”
“侯爺恐怕,沒幾日的時間了。你們可以吩咐下去,為侯府準(zhǔn)備后事了……”董珂的心,猛然一抖。她的臉色變得難看至極。姜秀梅見此,哭得越發(fā)厲害。董珂有些不耐煩地呵斥一聲:“我父親還沒斷氣呢,你哭嚎著什么?要哭的話,滾出去哭去……”姜秀梅的眼底掠過幾分怒意,她咬牙切齒死死地瞪著董珂。她想要反駁董珂,但是想到那計劃,她不得不又將頂?shù)胶韲档呐猓o壓了下去。她的手指緊緊的絞著帕子,臉色難看的,沒有爭辯一句,便走出了屋內(nèi)。董珂的眼底掠過幾分意外,這姜氏什么時候這般能忍了?可真是稀奇,以往,這姜氏可是個不會吃虧的主兒。今天,居然換了個性子?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總覺得有些不對勁,似乎處處透露著古怪。大夫給董永扎了幾根針,原本陷入昏迷的董永,喘上來一口氣,居然睜開眼睛醒了。董珂的眼底漫上幾分喜色,她連忙沖上前,握住了董永的手。“父親……你現(xiàn)在還好嗎?”
董永一怔,他沒想到,這一睜眼醒來,會看到了自己的女兒,他不由得眼底滿是恍惚。“阿珂?是你嗎?你怎么來了?”
“父親,女兒聽聞你病重,所以來看看你……”董珂的聲音帶了幾分哽咽。董永不由得鼻頭一酸:“我以為,你永遠(yuǎn)都不愿意再看見我這個父親了呢。云慎剛犧牲那會兒,我逼著你,讓你和他和離,你不肯幾乎都與我斷絕了父女關(guān)系。我以為,你會恨我一輩子,再也不踏入這侯府了呢。”
他說著,一雙眼眶滿是淚光。他反手緊緊地握住自己女兒的手,突然想起什么,他眼底掠過幾分慌亂,他扭頭看向屋內(nèi)四周。“姜氏呢,她在哪里?”
董珂不明所以,如實(shí)回道:“她一直在這里哭哭啼啼的,我聽著心煩,就趕她出去了。”
董永掙扎要坐起身來,可惜他昏迷了那么久,根本就沒吃東西,補(bǔ)充體力。況且,他現(xiàn)在能夠醒來,還是大夫扎了針,才讓他蘇醒。這蘇醒的時間,只是暫時的,并不代表,他的身體恢復(fù)如初了。他激動地握住了董珂的手,連忙說道:“阿珂,你聽我說,你立即離開侯府。永遠(yuǎn)都不要再回來……不管我發(fā)生了什么,你都不要再踏入這侯府一步。”
“走,趕緊走。別在這里停留了……”董珂一怔,沒想到父親醒來第一時間,居然是趕她走。她有些傷心,有些難過地看著董永:“父親。你……你不想看見我?你還在生女兒的氣?”
董永看著女兒難過的模樣,他心疼得要命,他連忙搖頭解釋:“不是的,你別多想,在父親的心里,無論你做錯了什么事,父親都不會責(zé)怪你。”
這可是他和馮婉的女兒啊。他最疼愛的掌上明珠,他只希望她能夠幸福快樂……可他卻不知道,許多的痛苦,都是自己給予她的。他對這個女兒,又心疼,又滿懷愧疚。如今,整個侯府都被睿王把持住了,姜秀梅也在為睿王辦事,他還猜不透睿王究竟是什么目的。可這件事,對阿珂來說,絕對不是一件好事。三天前,他去了東院后,出來的時候,就覺得身體有些不對勁。沒過多久,他就渾身發(fā)熱,漸漸地開始神識陷入模糊中。等他再次醒來后,睿王就坐在他的床邊。睿王溫和地沖他笑著:“侯爺,你不必?fù)?dān)心自己的身體會出什么問題,本王只是利用你,想要釣一條大魚而已……任務(wù)完成后,本王會讓你的身體恢復(fù)如初的。”
他還要再問,睿王究竟要做什么,他的意識就再次陷入了混沌之中。等他再次醒來時,他就看到了董珂。他又不傻,還有什么不明白的。睿王所說的大魚,就是他的女兒董珂,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而是女兒背后的將軍府?云鸞或是宴王?總之,董珂在侯府,并不是什么好事。董永想通這一點(diǎn),就不停地催促著董珂,讓她趕緊離開。董珂不愿走,她不懂父親是什么意思。她難受得要命,還以為董永到現(xiàn)在也不原諒她這個女兒呢。她眼睛通紅:“父親,你如今身體不好,做兒女的怎能現(xiàn)在離開?不管你心里是不是在生我的氣,做人子女的,這時候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走。”
董永滿眼都是焦急,有些事情,他又不能明說。說不定,這屋內(nèi)里里外外,都已經(jīng)被姜秀梅控制,安插了她的人。他稍微有個什么舉動,若是傳到他們的耳朵里,恐怕阿珂都會有危險,都出不了侯府了。“阿珂,你聽話,父親不會有事的。就是這府里,如今的情況有些復(fù)雜……等事情結(jié)束,我再向你解釋清楚。”
董珂蹙眉,突然她聞見了一股若隱若現(xiàn)的暗香。云淮環(huán)顧了一下屋內(nèi)四周,他心里有些不安,他看了眼窗戶房門那邊,有幾個人影在晃動。他扯了扯董珂的衣袖,靠近她耳畔,低聲呢喃:“大嫂,我總覺得這其中有些古怪……不如,我們先走吧。至于侯爺?shù)牟。覀兛梢匀フ宜慕悖屗埪飞襻t(yī)過來,為侯爺查看一番。”
“以路神醫(yī)的醫(yī)術(shù),肯定能讓侯爺?shù)牟∏楹棉D(zhuǎn)的。”
董永有些意外地看了眼云淮,他眼底滿是贊許之色。這個小子倒是挺聰明的,三言兩語就抓住了問題的關(guān)鍵處。董珂原本還有一些猶豫,這會兒她也察覺到了不對勁。她連忙站起身來,向董永說了句保重,她便拉著云淮轉(zhuǎn)身就出了內(nèi)室。出了內(nèi)室后,那股暗香倒是沒了。可她卻覺得,頭腦有些昏沉。董珂只覺得心里發(fā)涼,她低聲詢問云淮:“小五,你有沒有感覺到,自己身體有些不對勁?”
云淮點(diǎn)頭,稚嫩的臉上滿是凝重:“我剛才在屋內(nèi)聞見了一股暗香,如今出了房間,腦袋被風(fēng)這么一吹,總覺得眼前有些暈眩……”董珂心道不好,她抓緊云淮的胳膊,低聲囑咐:“待會見機(jī)行事……”云淮抿著唇角點(diǎn)頭。兩個人走到院門口,抬頭就看見了站在門口的姜秀梅。姜秀梅并沒有離開,她一直都守在院門口等著。當(dāng)她看見,董珂拉著云淮出來,她眉眼一挑:“大姑娘,你這是?”
“父親的病情嚴(yán)重,我得去請路神醫(yī)過來,來為父親診治。我去去就回……還請你好好照顧我父親……”董珂說著腳步不停,拉著云淮動作快速的出了院門。姜秀梅眼底掠過幾分暗芒,她當(dāng)即便攔在了他們的面前。“大姑娘,恐怕你現(xiàn)在不能離開……”董珂竭力穩(wěn)住自己的心神,神色淡淡的看向姜秀梅:“侯府是我的娘家,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你無權(quán)過問我來去的自由……讓開,否則,別怪我對你無禮。”
姜秀梅冷笑一聲,眼底滿是輕蔑。“董珂,你還真以為,如今的侯府,還是你可以來去自由的地方嗎?你父親病重了,如今整個侯府都由我把持……我說,你不能走,你就不能離開。”
“來人,將大姑娘和五少爺請回去……沒我允許,不準(zhǔn)放他們離開這個院子半步。”
她一聲吩咐落下,管家立即帶了十多個護(hù)衛(wèi),將董珂與云淮包圍了起來。董珂的臉色黑沉如炭,她冷冷的看著姜秀梅:“姜氏,你這是什么意思?我父親如今生死未卜,我想要請路神醫(yī),來為他看病醫(yī)治,你為什么要阻撓我?”
“難道說,你不希望我父親好起來?還是你包藏禍心,另有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