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疾馳在鄉(xiāng)間小路上,江鶴庭手指輕叩著方向盤,低笑道:“陸硯北,我覺得你就是典型的,給點(diǎn)陽光就燦爛,給你洪水就泛濫。”原來他只說,遠(yuǎn)遠(yuǎn)看一眼徐挽寧。結(jié)果,不僅人留下了,還徹底住下了。現(xiàn)在又想把她接走。“我覺得村里不安全。”陸硯北擔(dān)心類似事件再發(fā)生。“那個老流氓被你打得半殘,現(xiàn)在村里人都把你當(dāng)成惡霸,估計(jì)誰見了你,都要繞道走。”江鶴庭顧左右而言其他,并沒同意陸硯北接走徐挽寧。話說那個老流氓被兩人狠揍之后,在派出所還罵罵咧咧,叫囂著要告兩人故意傷害,直至江家的律師抵達(dá),說是代表江鶴庭來的。他還反復(fù)確認(rèn):“是哪個江鶴庭?”律師笑道:“淮城有幾個叫江鶴庭的?”老流氓傻了眼,徹底蔫了。入室猥褻,他原本以為,就算是頂格處理,最多就是坐一兩年牢,沒想到江鶴庭的律師不知從哪兒弄來了一些其他資料。他平時在村里,會對一些小姑娘和婦女開黃腔,故意調(diào)戲人家。還有些賭博、嫖.娼的事情。全都被翻了出來。數(shù)罪并罰,他的后半輩子怕是要在牢里度過了。**兒童醫(yī)院徐挽寧醒來時,下意識伸手去摸身邊,空蕩蕩的,她瞬間清醒,從床上坐起來,然后聽到黃媽的聲音,“小姐,你醒啦。”“呦呦,快看,媽媽醒了,我?guī)闳フ覌寢尯貌缓茫俊?br/>黃媽把孩子交到徐挽寧手里,她才徹底放松下來。過了許久,才忽然問了句,“富貴呢?”黃媽愣了下,笑著撒了個謊,“富貴兄弟回去拿東西了,呦呦要住院,奶粉什么的都沒有,肯定要回去拿。”徐挽寧看不到她臉上的微表情,只笑了笑。“這次真的要謝謝他,如果不是他,昨晚就被那個老流氓給跑了。”黃媽此時回想還覺得心有余悸,“他又開車送我們到醫(yī)院,還特地安排了VIP病房。”“我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病房,有冰箱有電視。”很快,陸硯北和江鶴庭就回來了。因?yàn)辄S媽曾答應(yīng)徐挽寧不把這件事告訴江鶴庭,所以江鶴庭只在病房里待了一會兒,沒發(fā)出聲音,離開時,示意黃媽跟自己出去。“江少爺,對不起啊,是我沒照顧好小姐。”黃媽以為他要追責(zé)。“發(fā)生這種事,誰也無法控制。”“那您找我,是有別的事?”“你覺得李富貴這個人怎么樣?”“富貴兄弟挺好的啊,這次的事情還多虧了他。”“我不在的時候,你幫我盯著他。”黃媽怔了下,“為什么啊?”江鶴庭清了下嗓子,“因?yàn)槲蚁虢o他漲工資,想讓你幫我留意考察一下他,如果他有什么異常舉動,你隨時跟我說。”黃媽一聽這話,瞬間樂了,忙不迭答應(yīng),“您放心,我肯定幫您盯著,富貴兄弟真的不錯,平時幫忙打掃院子,照顧孩子,不怕苦不怕累,為人忠厚又老實(shí)。”江鶴庭干笑兩聲,只能在心里感慨:黃媽啊,您還是太單純。居然說陸硯北單純?他一個人怕是就有八百個心眼子。咱們加起來,都玩不過他。——此時的病房里,護(hù)士來給陸呦呦做例行檢查,陸硯北沖她客氣道,“能不能麻煩您給我一些消腫化瘀的藥膏?”“稍等。”護(hù)士很快拿了藥膏回來,徐挽寧低聲問,“富貴,你受傷了?”昨晚發(fā)生了太多事,手忙腳亂,她也來不及關(guān)心他。“不是我,是你。”陸硯北走到床邊。“我?”“你的膝蓋。”徐挽寧愣了下,繼而一笑,“謝謝,藥膏給我,我自己來吧。”陸硯北看著她卷起褲管,她皮膚嫩,很容易就能留下印子,昨晚撞傷的膝蓋上,青紫一片,小腿處還有以前殘留的瘀傷沒消散。她小心翼翼地?cái)Q開藥膏,擠出些在手指上。由于看不到,藥膏難免會擠多了,就連涂抹的位置也不準(zhǔn)確。陸硯北抿了抿唇,“徐小姐,要不我?guī)湍惆伞!?br/>“謝謝你了。”很快,徐挽寧就能感覺到他的手指在自己膝蓋上輕輕按摩著,藥膏微涼,只是他的指腹溫?zé)幔瑒幼鬏p柔,一點(diǎn)薄繭,指尖好似有電流般,讓她覺得很不自在,她本能地將腿往后一縮。“怎么了?”熬了一夜,他的聲線比尋常更加低啞,甚至不像李富貴了。“有點(diǎn)火辣辣的疼。”徐挽寧皺眉。原本冰涼的藥膏,在接觸患處后,發(fā)生作用,產(chǎn)生了辛辣的刺激感。他指尖的熱度,好似從膝蓋蔓延,直直往她心里鉆。只是讓她沒想到的是,下一秒,她感覺自己膝蓋涂藥的位置,有微熱的風(fēng)吹過,他這是……用嘴在吹?“李富貴……”徐挽寧呼吸一沉。他的氣息落在她的膝蓋上,吹散了藥膏帶來的辛辣刺激感,反而有些癢。那股子酥癢感,鉆進(jìn)心底,便化成了一股燥熱。心跳驟然急促,這種心悸不受控的感覺,讓她很不自在!“不是都說,這樣吹吹就不疼了嗎?”陸硯北低聲說。徐挽寧一愣。這個李富貴以前很懂分寸的,怎么最近越來越……有些感覺她形容不出,因?yàn)檫@個李富貴總給她一種異樣的感覺,陌生又熟悉。自從失明后,也有男醫(yī)生曾幫她檢查眼睛,難免會有肢體接觸,卻從沒有一個人,會給她帶來這種心跳失控的感覺。除了……陸硯北。黃媽回來時,陸呦呦早已睡著,徐挽寧和李富貴一個坐在床上,一個則低頭玩手機(jī),明明井水不犯河水,她卻覺得兩人間的氣氛有些古怪。直至晚上守夜,黃媽睡得朦朦朧朧。經(jīng)過老流氓那件事,黃媽睡覺格外不踏實(shí),即便在醫(yī)院也是如此,總擔(dān)心再出事,睡得迷迷糊糊間,看到一個人影走到了床邊。她慢悠悠睜開眼。居然是李富貴。他正查看陸呦呦的情況,又幫徐挽寧蓋被子。她心里覺得寬慰,覺得這個李富貴看著冷冰冰的不好接觸,沒想到還挺細(xì)心。只是接下來……他居然俯身,在徐挽寧臉上親了下。嚇得黃媽徹底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