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真劑鴻叔瞪大雙眼。這可是對那些窮兇極惡的人才用的刑訊手段！老爺子瘋了嗎，竟然用來對付一個小姑娘。“老爺子，這不好吧……”盛老爺子臉色陰沉的可怕：“我總要確定她是真的無辜才能放了她！”

“可……少夫人只是一個女孩子，她……”“她要真是清白的，自然能扛得住。”

“若是讓大少爺知道您這樣對少夫人，那嘉樹少爺……”盛老爺子頓了一下。“不讓他知道就好了，如果姜妙真的給他戴了綠帽子，他反而會感謝我，如果她沒做這種事，那以后我自然會補償她。”

鴻叔眼看勸不動盛老爺子，心中也著急，卻偏偏無能為力。但少夫人那樣嬌嬌弱弱的小姑娘，能扛得住嗎？鴻叔實在是不忍心，他沒有給沈暗打電話，而是親自過去，跟他見了一面。“吐真劑？”

沈暗皺眉。把這種手段用在一個女孩子身上？他做雇傭兵的時候，上戰場，抓住那種酷刑之下還撬不開口的俘虜，才會用這東西。盛老爺子到底怎么想的？鴻叔點頭：“老爺子是這樣說的，可那……畢竟是少夫人……”他長嘆一聲。“少夫人命苦，五歲被拐，15歲才被姜家找回來，本來以為回到親生父母身邊日子就能好過了，可惜姜家那時收養了一個女兒！那養女厲害得很，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姜家所有人都把她捧在掌心，鳩占鵲巢不說，還一次次欺辱少夫人。也不知道姜家人怎么想的，腦子大概都有病，放著親女兒不愛，偏偏去寵一個養女……”后來，少夫人嫁給大少爺之后，才勉強過了幾天好日子……”鴻叔說了很多姜妙的事。包括她和盛嘉樹的婚事，被姜嫣嫣搶，被迫嫁給盛星寒。沈暗一直聽著沒有打斷。等他說完，才問：“鴻叔你同情她？”

他神色平靜，看不出什么情緒。鴻叔訕訕一笑：“那倒不是，我只是實話實說，少夫人不管怎樣都是主子，我這身份，哪里能同情人家啊！”

他說這些當然不是隨口提及。只是想著，希望沈暗聽了這些，對姜妙產生一些同情。他知道沈暗肯定有辦法，能幫姜妙。前提是，他愿意的話。沈暗是盛老爺子的義子，雖然年紀不大，可是卻讓人無法看透。鴻叔哪里敢直接說，你幫幫少夫人吧。他畢竟只是一個管家。可他又實在不忍心。所以，只能盡自己的一點努力。沈暗突然問：“大少爺他們夫妻感情很好？”

鴻叔笑著點點頭：“大約是同病相憐，相互取暖吧。”

沈暗沒再問別的。“我知道了，我會拍下視頻給義父。”

鴻叔張張唇，到嘴邊的話，猶豫之后，到底沒說出來……沈暗回到倉庫，看見姜妙正盯著倉庫頂上一塊破洞發呆。那一束光，穿過破洞照進來，剛好落在她頭頂。她明明那樣狼狽，卻又那樣美好，像跌入塵埃，卻依然純潔如初的天使。沈暗看了一會，走過去：“在想什么？”

姜妙回答：“在想，我今晚肯定沒辦法去上班了，也沒能跟臺長請假，不知道我這工作，還能不能保得住。”

沈暗挑眉：“這個時候，還有心思想工作？”

“不想想怎么才能出去嗎？”

姜妙已經退燒，但感冒還沒好，嗓子疼得厲害。她啞著嗓子道：“如果能出去，不過是早晚的事，如果出不去，努力也沒用，不是嗎？”

“你倒是想得開。”

“不是想得開，只是從小到大的經歷告訴我，有些事，不是努力就行的。”

沈暗想起，方才鴻叔說的那些。再看姜妙，忽然明白，為什么她年紀不大，卻有著和年齡不相符的滄桑。“想活嗎？”

姜妙抬頭，病態的臉上露出一抹淺笑。“雖然生活并不美好，但我還是不想死。”

沈暗的眸色逐漸變暗。他想起多年前，他被戰火包圍，孤立無援時，藏在廢墟中，看到一只被蜘蛛網纏住的蝴蝶。那樣美，那樣脆弱，它努力煽動翅膀，拼命地想掙脫束縛。就算外面是硝煙彌漫，可它也依然想要自由。當時沈暗一度以為自己要死在那片廢墟中。可每次回頭看見那只被困的蝴蝶，都想，它都不放棄，他為什么要認命。沈暗避開姜妙的視線，看向頭頂的破洞，凝視那唯一照射進來的一縷陽光！……冰涼的針頭刺進皮膚，姜妙渾身緊繃。沈暗將注射器里的液體，全部推進姜妙身體。他旁邊放著的手機錄像功能開著，對準姜妙，他自己沒有入鏡！不多時，姜妙陷入了半昏迷的狀態。吐真劑的主要成分是硫噴妥鈉，注射后會削弱大腦活性，消除他的抑制作用，會讓人不由自主開口說話。沈暗問：“你和九爺上次見面有段時間了吧？”

姜妙機械回答：“沒有……”“哦，才見過啊？”

姜妙：“不……不是，從沒……見過九爺……”沈暗：“怎么會，上次還有人看見你和他在溫泉莊園見面，他個頭很高，年紀也不大，他很喜歡你不是嗎？”

“不知道……沒……見過……”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沈暗問的問題，也越發刁鉆。“盛星寒和九爺你更喜歡誰？”

姜妙額頭上都是汗水，她好像在掙扎，好像很痛苦。“喜歡……盛星寒……”“哦，那就是不喜歡九爺。”

這個問題，姜妙并沒有馬上回答。片刻后，她喃喃：“不……認識……怎么喜歡？”

盛老爺子點開視頻，反復看了好幾遍。他都不得不承認，沈暗到底是做過雇傭兵，不但武力值高，審訊也是高手。沈暗問的每一個問題都非常刁鉆，都是在設定姜妙和九爺兩人有私情的情況下，設置的語言陷阱。如果姜妙真的有問題，在被注射了吐真劑無法思考的情況，絕不可能扛得住。她的每一個回答，全都是下意識的本能。所以……她說不認識九爺，那就真的是不認識。可……盛老爺子淡淡道：“放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