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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25章 我們曾經(jīng)是誰

      這些大家伙,釋靈之后會用來做什么?”

      周圍過于安靜,一伙人都注視著自己,劉囂有些不自在,干脆找些話題活躍一些有些凝重的氣氛,而且,雖說自己對于避風城來說只是個過客,但關于找死區(qū)的人類生存情況,他還是十分好奇的。“你在釋靈的時候,還能和我們聊天?”

      索爾克詫異問道。“可以的,在靈源封印中叫分念,過于專注釋靈反而會十分疲勞,所以你不用擔心,也不會影響釋靈的效率和成功率。”

      劉囂說著,收回手掌,“這頭也好了,換下一頭吧。”

      索爾克笑著點點頭,“也好,否則我們幾個大老爺們在這一聲不吭也難受的很。”

      “就是這個道理。”

      劉囂笑道,看著又一頭沙陀蟹靜止在自己面前。“要說沙陀蟹的作用,哈哈,其實它們就是避風城。”

      索爾克略作思考后,朗聲說道。“......”劉囂扭頭,皺眉看向索爾克,“什么意思?難道我們腳下是一只極其巨大的沙陀蟹?”

      哈哈,他的問題引起周圍一陣哄笑。“不不不,不是你想的那樣,避風城并不是一個固定的城邦,而是由這些沙陀蟹構成的移動部族,我們生活在蟹殼之中,靠它們在埋骨沙地的機動性移動遷徙,靠它們的力量戰(zhàn)斗,我們在哪,避風城就在哪。”

      索爾克耐心解釋道。劉囂有些明白他的意思了,并沒有多么驚世駭俗,而是一種極端氣候下得權宜之計,也是人類與環(huán)境抗爭的體現(xiàn)。很像地球上的游牧民族,為了肥美的草場資源不斷轉換營地,為了躲避戰(zhàn)亂時刻保持靈活性。“那么,蟹籠呢?應該不能移動吧。”

      “是的,在沙陀蟹的繁殖期,我們會固定在一個地點構筑蟹籠,直到它們成型并得到釋靈。”

      “為什么需要一直移動營地的位置?是有什么特殊原因嗎?”

      索爾克微微一笑,“這里是長城的最邊緣,除了兇獸,還能有什么別的原因。”

      或許只有長期與兇獸作戰(zhàn)的人們,才會在這時候還保持樂觀。“我生活在扇環(huán)的中部區(qū)域,對這里并不了解,只經(jīng)歷過一次兇獸群潮,能和我說說這里的情況嗎?”

      “可以啊,想知道什么。”

      索爾克爽快回復。劉囂略作思考后,開口問道,“史隆長城之外是什么?”

      “無序之地,也被稱為兇荒,其實和扇環(huán)內沒多大區(qū)別,無非就是沒了各種秩序和規(guī)則而已。”

      劉囂著實沒想到,索爾克對長城之外的形容居然是這樣的,如此簡單,如此隨意,如此的.....輕描淡寫。“那兇獸......”劉囂點了一句。“對于你們來說,兇獸群潮確實很可怕,但對我們來說,哈哈,也就那么回事吧,畢竟,我們世世代代都是靠兇獸生存下來的。”

      “什么意思我沒明白。”

      “在你看來,生活在這片沙地中的我們靠什么活著?吃什么?喝什么?又用什么去換取必須的資源?”

      索爾克反問道。“靠抵御兇獸群潮?”

      在劉囂的認知和由樹所了解的信息中,避風城應該算是鎮(zhèn)守扇環(huán)最前線的人類城邦,為扇環(huán)中無數(shù)的人類的安逸生活拋頭顱灑熱血,自然能夠獲得大量的物資支持。索爾克笑了,“我們這點人,怎么可能去抵抗群潮,哪怕你們稱這里為找死區(qū),我們也不會真的去找死吧。”

      “那是靠什么?”

      劉囂納悶問道。“靠狩獵,靠捕殺兇獸。我們吃兇獸的肉,喝兇獸的血,用它們身上的獸材交換必要的物資。當然,同樣,我們也是他們口中的食物,我的父親,我父親的父親,我的小兒子,還有他們的一些親友,都死于兇獸,彼此彼此吧,雖然它們是兇獸,我們是人,但誰也沒有更高貴,也沒有更可怕。人類害怕的,只是固有的秩序被破壞而已。”

      索爾克的話,讓劉囂久久陷入沉思不可自拔。兇獸可怕嗎?可怕,它們覆滅人類城邦,數(shù)以百萬計的族人葬送生命,從結果論來看,索爾克的話是錯的,但是換個角度呢?如果人類沒有所謂的秩序,和避風城一樣,哪里有群潮發(fā)生,就集體遷徙離開,那么索爾克的話,又沒有錯。而更讓劉囂在意的,則是索爾克最后的那句話。秩序的崩壞,真的比族人的死亡更可怕嗎?這讓他想起了一件耿耿于懷的事,那就是原點試煉的消息,整個地球沒有一個國家政權告知自己的國民真相,站在權利制高點的人們,在關鍵時刻毅然決然的選擇了秩序的穩(wěn)定。強迫自己中止了關于對這個問題的思考,在自己的格局還不足夠高時,在沒有各種證據(jù)和信息作為佐證時,所得出的結論都只是片面的,那還不如不去深究它。“我明白了,你剛才說曾經(jīng)有不少封印師來這里協(xié)助你們完成沙陀蟹的釋靈,據(jù)我所知,靈源塔很難會付出如此大的資源去扶持一個人類城邦,你們是怎么做到的?”

      劉囂收回手臂,對幾個壯漢擺了擺手,示意可以下一頭了。“這里是人類扇環(huán)與兇荒的交接處,兇獸群潮一旦突破沙地,面對的就是整個人類秩序,而群潮的情報,自然只有我們了解,所以我們最大的價值,不是抵御兇獸,而是向秩序示警,讓人類守備軍團有充足的時間做出準備和軍略部署。”

      索爾克用目光清點了一下劉囂釋靈成功的沙陀蟹數(shù)量,二十七頭,欣喜之余,關心問道,“你是不是該休息一下。”

      要知道,之前那些封印師,連續(xù)釋靈的最高記錄也只有十八頭!這都已經(jīng)整整超出九頭了,而且全程都不帶氪晶的。一個壯漢來到劉囂身邊,將一個袋子遞給劉囂。劉囂接在手中,打開一看,里面全是靈能結晶,少說也有五十顆。“謝啦,暫時不用休息。”

      直接揣進殘次品中,別人送的,干嘛不要,自己又不傻。原來避風城對人類秩序的重要性在于情報,劉囂總算知道為什么靈源塔會在乎一個偏遠部族的死活了。“你們沒想過離開這里,去扇環(huán)內生活嗎?”

      劉囂對這一點十分不解,拋開兇獸的侵擾不說,這里的環(huán)境也太惡劣了,明明有好日子為什么不過。第一次,索爾克沉下臉,正色說道。“之前,我們的家園并不在沙地內,而是在扇環(huán)之外,在現(xiàn)在兇荒內,那里的環(huán)境遠比這里好,那才是我們真正的故土,只是一次又一次,扇環(huán)再一點點被蠶食,縮小,最終靠著沙地這一層天然的障礙,才讓雙方維持住平衡,我們已經(jīng)無法離開了,人類秩序不會允許我們這么做,我們自己也不會,這里不是我們的家,沙地之后的扇環(huán)內部也不是,我們始終是要返回到故土的,一時軟弱和安逸,會讓我們徹底忘記,我們曾經(jīng)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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