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楠，請你冷靜點好嗎，”張朝暉面泛悲傷，目光中流露著哀嘆和痛苦，“亞芬和你父母的去世，真的和我們無關，我和亞芬的關系，你最清楚，我們沒有任何理由去傷害她！”

這邊的女人閉著眼，用力搖著頭，似乎不想聽也不想看，“就是你們，不可能有別人!”“張朝暉，還需要我再說得直白一些嗎？”

領頭的于文浩狠聲道，“亞楠一家人死的那天，你們這批人中有人就在地球！我一直希望那個人有些良知，能自己站出來，可沒想到，這個畜生不但喪心病狂，還膽小如鼠！”

遠遠對峙的兩個群體內部，立刻開始交頭接耳，顯然這個消息他們也是第一次聽說。劉囂拱了拱身邊的包華，努了努嘴，意思是，啥情況？怎么搞得這么復雜。包華一攤手，手指在太陽穴處打了個旋，那意思是，我也不知道，腦子里一團漿糊。劉囂右手握拳，猛地砸在左掌中，這是在告訴包華，屁話這么多，干就完了啊。包華做了個嘆氣的表情，無奈搖頭，想了想，有點復雜，干脆開口道，“其實我們的要求就是交出兇手，這事弄不明白，后面的事也沒什么可談的，大不了就是干，最后誰站著誰說了算。”

另一側，嘴炮輸出還未結束。“我和特事局確認過，亞楠一家，確實是死于蛻變者之手。但不要忘了，是你們這幫人，斷送了所有人的希望之路，原本，我們這里的所有人，都會成為更偉大的人類！”

張朝暉身旁，一個長相陰柔的青年男人朗聲道。劉囂又拱了拱包華，意思是這人是誰？“那邊的二把手，叫金波。”

包華顯然對這人的話火氣很大，瞇著眼越看對方越不爽。“感覺這人說話陰陽怪氣的。”

劉囂嘀咕道。“這個家伙就是這樣的，滿腦子壞水，長得就和掉進糞坑里的驢一樣。”

包華附和道。那邊，雙方的爭論也開始進入高潮。“金波，你說的我認，但這個我們以后再聊，你既然說了，亞楠一家死于蛻變者，那你也肯定知道事情發生的日期！你們之中，哪位蛻變者在那個時間段返回地球了，相信，你比我們清楚。”

于文浩正義凜然，大聲說道，“禍不及家人！原點上的仇怨，我們可以在原點解決，但地球是地球，婺城是婺城，這里無法重來一次！家人更是無辜的!”張朝暉攢眉蹙額，扭頭看向自己身側之人。英俊男子金波向張朝暉點了點頭，似乎在說一切有我，放心，“于文浩，你不用套我的話，亞楠一家是在2個月前遇害的，這一點任何人去派出所都能查到，至于那段時間誰在地球，你們沒必要知道。”

就在英俊男子說完這話后，身后的人群反而用一種古怪的眼神望向自己這邊的領袖。劉囂瞇了瞇眼，如果不帶入任何感情因素的話，這個分屬不同陣營的金波和于文浩，怎么感覺都是在唱雙簧。“即使是同一個時間，也代表不了什么，”張朝暉聲音弱了幾分，聽得出，他有些疲憊，“我還是那句話，在地球上，死亡，沒有任何意義，不要做無謂的犧牲，我們可以為自己和家人做得更多！”

說完，他哀嘆一聲，“我承認，2個月前我返回過地球，還和亞楠的妹妹亞芬見過面，但我絕對沒有想過加害她，人死，不能復生，這里不是原點。”

話說到最后，張朝暉已經有些心灰意冷。說實話，如果不是先入為主的站在自己朋友的立場，從目前的表現來看，張朝暉的言辭更為懇切實際，很明顯，他不希望戰斗發生，而自己這邊的話事人，這個于文浩，感覺就是要干架，雖然滿口仁義道德，但實質卻像是在挖坑，等著這個張朝暉跳進去，而且和他一起挖坑的，還有那個什么金波。至于那個女人，就是個工具吧。不過這些也都只是猜測，畢竟劉囂對這些人過往的歷史不了解，無法判斷每個人的動機和品性，而且大家的演技也有高低差異，沒準大家都是演員呢？而且，任何陰謀肯定都是有動機的，沒有因哪來的果，那這里發生的一系列事端，因果又是什么呢？其實不了解過往，也沒關系，可以從結果倒推回去。那結果是什么呢？結果就是今晚，而今晚，為什么自己這邊的上千人中，有2個蛻變者？對面有蛻變者也就不說了，自己這邊不都應該是普通人嗎？這兩個蛻變者的靈體十分活躍，持續在消耗靈能，似乎保持著某種能技的釋放。靈覺能感覺到這兩人的位置，一左一右，站在人群的兩個側翼。而對面的人群中，能感覺到的靈能只有三個，一個就是站在張朝暉身側的金波，另外兩個，也是一左一右分布在陣型中，這站位，有點像啊。劉囂在找到了藏在隊伍中的那兩個人，全身白衣，面無表情，目光冰冷。他在眼鏡上著重框出這兩人，百靈同時開始行動。“這兩人帶著納米面膜。”

百靈很快得出初步結論。“我們的？還是？”

劉囂瞳孔收縮。“稍等，馬上確認。”

百靈快速在組織內部系統內查找各種可能性，不久后，“不是我們的。”

“有意思了。”

嘴角勾起，劉囂的表情有些古怪。“我剛才將鄭亞芬滅門案的關聯信息研究了一遍，發現了一些有趣的事，可能有些用。”

百靈繼續說道。“說說看。”

劉囂立刻道。“你還記得你之前在婺城抓到過一個二五仔嗎？叫蔣衛河的。”

“記得啊，那家伙，我記得很清楚，李天甲被暗殺就是拜他所賜。”

“蔣衛河被捕后，特事局詳細的研究了他在breakline這款軟件上的聊天信息和賬戶信息，因為他和上家是通過銀河幣轉移做的交易，所以他的資金來源無跡可尋，但在最近未刪的聊天記錄中，倒是有提到過鄭亞楠和于文浩，他被捕之前，就是在婺城收集這幾個人信息，并且已經傳遞給了上家。”

“他的上家是誰，查到了嗎？”

劉囂沒想到，這兜兜轉轉還繞回來了。“沒有直接證據，不過，之前去錢塘療養院刺殺李天甲他們的國外組織，好像是被你擊殺的吧。”

百靈提醒道。“對哦，4個東南亞人，另外4個應該是大和人，但大和人目標更明確，準備也更充分。”

劉囂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笑了，“似乎知道動機了，但還是缺了點什么。”

“百靈，幫我查一下于文浩和金波的過往有沒有聯系，還有金波這個人的背景，特別是試煉期間返回地球后做了什么，有沒有和境外勢力聯絡的渠道或可能，”“好的，很快。”

百靈應聲道，干勁十足。“必須快了，那邊嘴炮快打完了。”

劉囂有些擔憂目前的局勢，雙方幾乎一觸即發，而張朝暉明顯已經有心無力。不過，在這期間，也不是不能做點別的事。劉囂矮下身子，戴上面膜，拍了拍包華，示意讓他和自己走，然后兩人向右側移動，直到接近右翼的蛻變者身后。“咋啦？”

包華不解問道，“你怎么突然變成女人了？”

“是嗎？”

劉囂也沒個鏡子，看不到自己現在這張臉的情況，“別鬧，說正事。”

“你信不信這個人是個大和間諜？”

劉囂故意壓低聲音，但周圍卻仍舊能聽見。身前這個蛻變者身體微不可查的一哆嗦，即便他不確定身后之人指的這個是誰，但這句話的指向性太強了。一個喘息間，對面陣營中，兩個被劉囂注意的蛻變者同時投來不善的目光。“哎喲，星紋靈音，挺專業啊。”

劉囂幾乎貼著前人的后背，用原語在他耳邊戲虐道。“怎么，這次只來了四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