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第一次露出如此脆弱，如此不自信的一面，而且還是在他在乎的顧朝慕面前。

這讓戰云驍十分沮喪挫敗。

可顧朝慕卻聽得心狠狠揪了起來，她雙手捧起戰云驍的頭，直視著他的雙眼，用無比嚴肅的語氣道：“戰云驍，我不許你這么說你自己。”

“你不臟，一點都不！”

“被傷害不是你的錯，錯的是心思齷齪，蓄意傷害你的人，在我心里，你比任何人都干凈，比任何人都好。”

戰云驍看著顧朝慕清澈明亮的雙眼，眼睫微微顫動，不確定的道：“真的嗎？”

“當然！”顧朝慕語氣斬釘截鐵，“你是伯母最孝順的兒子，是云歸最可靠的哥哥，是崽崽和星星最崇拜最疼愛他們的好爸爸，也是我心里最完美最喜歡，讓我心甘情愿托付一生的好男人。”

“你要是看不起自己，就等于把我們也一起否定了，所以，你不可以看不起自己，你要記住，你很好，你最好，知道了嗎？”

看著無比嚴肅認真的顧朝慕，戰云驍心里的沮喪和自我否定，一點點被掃除。

只要顧朝慕不嫌棄他，覺得他好，那其他的什么都不重要了。

戰云驍緩緩露出一個笑容，鄭重點頭：“好，我記住了。”

顧朝慕這才放下心來，從他手里拿過那些文件，對他道：“這些是我讓崽崽幫我搜集到的，戰琳母子這些年為非作歹的證據，這些東西足夠他們把牢底坐穿，這輩子都別想再出來。”

“戰云驍，我會為你報仇的，那些傷害過你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還有一句話，她沒有說出來。

她厭惡打打殺殺，可如果是為了保護戰云驍，她不介意雙手染上血腥。

戰云驍之前以為顧朝慕調查戰琳母子，是想知道他以前的事。

卻原來不是，她收集了這么多資料證據，是為了替他報仇。

戰云驍的心頭頓時一熱，再次用力抱緊顧朝慕，千言萬語涌到嘴邊，最后卻全部化成了一聲呢喃：“朝朝，謝謝你……”

顧朝慕也伸手回摟住他勁瘦的腰，輕聲道：“阿驍，現在伯母已經被成功解救出來了，你以后不用再受戰老爺子的控制，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發展，我希望你也能夠擺脫從前的陰影，忘記那些不愉快的經歷，不要再因為別人的錯誤折磨自己。”

“我這段時間私底下跟二哥聊了很多，也一直在看心理方面的書籍，你不喜歡跟別人傾訴沒關系，我來當你的專屬醫生，你所有好的不好的經歷，我都愿意陪你一起承受分擔。”

“阿驍，讓我幫你，我陪你一起走出那段灰暗的過去，好不好？”

如果說戰云驍剛才是感動，那么聽到這番話之后，就是無法言說的震撼了。

當年的事，一直是扎在他心底最深的刺，他一點都不想去回憶觸碰，任由它在心底潰爛。

可顧朝慕知道以后，不僅沒有厭棄鄙夷，反而說愿意陪他一起承受分擔，愿意當他一個人的專屬醫生。

戰云驍沒辦法不震撼，沒辦法不觸動。

心底那片黑暗的深淵，因為顧朝慕的話，轟然塌陷了一個角，漏進了一抹陽光。

雖然微弱，可終有一天，能夠掃清所有陰霾。

戰云驍緊緊抱著顧朝慕，恨不得能夠將她嵌進自己的身體里。

他覺得她一定就是他胸口缺失的那一根肋骨。

只有擁有她，他的生命才能完整。

顧朝慕被他抱得有點透不過氣，不過卻并沒有說什么，只是抬手輕輕順著他的背，安撫他此刻激動的情緒。

戰云驍良久才冷靜下來，蹭了蹭顧朝慕的臉頰，“好，我什么都聽你的。”

顧朝慕這才真心的笑了，她將文件扔到沙發上，然后拉著戰云驍往浴室走去。

“好了，你先洗個澡放松一下，等下我們出發去接應伯母和明月姐。”

戰云驍乖乖跟著顧朝慕進了浴室，看著她為自己忙前忙后，在浴缸里放水，然后又去外面幫他拿衣服，等水放夠了，再倒入舒緩的精油。

“好了，可以洗澡了。”顧朝慕轉頭對戰云驍道。

戰云驍見她沒有要出去的意思，遲疑了一下，問道：“朝朝，你也要一起洗嗎？”

顧朝慕搖頭，“我已經洗過了，我幫你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