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水輪流轉(zhuǎn)，白哥哥再見。”

褚亦安臉上帶著邪惡的笑容，毫不猶豫地扣下扳機。子彈從他腦門穿過，血液在雪地上如同落梅一般艷麗。禍害終于死了，褚亦安不客氣地在他尸體上踩兩腳。白斯年一死，另外三個NPC停下手。畢竟在這個世道上，誰有槍，誰就是大爺。褚亦安看了眼槍里的子彈，還剩下一顆。她又在白斯年的尸體上找了一圈，從他的衣兜里找出了五發(fā)子彈。還以為他打劫了警察局，沒想到是好窮一男的。“就六發(fā)子彈你還狂。”

褚亦安沒放過機會，就連尸體都嘲諷了一番。陸卿淵已經(jīng)用繩子將三個NPC捆綁起來了，他們在白斯年藏身的那棟小房子里確實找到了汽油，總共六桶，不過都被凍起來了。兩人帶著汽油走出加油站，陸卿淵突然開口，“剛才那個男人你們認識？”

“豁，死敵。”

褚亦安聞言回答道。“看得出來。”

陸卿淵淡淡地回答道。不過根據(jù)他的記憶，褚亦安剛畢業(yè)踩狗屎運在華淵上班，平日里規(guī)規(guī)矩矩，從哪里冒出來的這個死敵？準確的說法，她和自己印象中的小職員一點都不一樣。對低溫天氣的提前預知，面對危機時的成熟冷靜，以及對自己的那種莫名的自來熟……他對她很多地方都存在疑惑。“阿嚏，阿嚏——！”

褚亦安在旁邊打了兩個特別響亮的噴嚏，“陸老師，你有沒有感覺天氣好像更冷了？”

褚亦安剛才注意力全部都在打斗上，腎上腺素飆升，感覺不到冷。但現(xiàn)在走在路上，那種寒冷的感覺越來越明顯。冷！尤其的冷。就好像在冬天雪地里就只穿了件秋裝一般，手指和腳也出現(xiàn)被凍后的刺痛感。她話說完突然注意到天上飄的大雪體積變小了。一粒一粒的，赫然是變成了像芝麻大小的碎冰。“走快點！”

陸卿淵一把扯住她的胳膊，拽著她往外面跑。就在這幾分鐘的時間里，冰雹變大了。從芝麻大小變得有葡萄的大小，從輕飄飄地在地上落下，后來砸在人身上生疼。更恐怖的是一股強烈的冷氣來襲！褚亦安感覺到自己后背一片冰涼，四肢更像是被凍住般僵硬。她往后一看，后面的小鎮(zhèn)不知何時涌起一層白霜，在空中彌散。“陸老師，后面！”

她瞪大眼睛，慌張地指向身后。此時恰逢一只皮毛極厚的黑犬從旁邊的屋子里跑出來，然而它的速度沒有跑贏白霜，在那白霜追上它的幾秒鐘后，黑犬變成了一個冰雕。冰雕！“快跑！”

陸卿淵拽著她跑得更快了。白霜的速度極快，朝著他們快速逼近，就好像是拎著砍刀的死神。褚亦安的四肢已經(jīng)失去知覺，后背在被凍后更是陣陣刺痛。她根本不用回頭，都感覺到那白霜已經(jīng)靠近了她的身后！終于他們趕到藏雪地車的小屋。汽車電動機的聲音轟鳴。陸卿淵拉開車門將褚亦安推上去，自己隨后跟上，然后關上車門。透過雪地車的窗戶，褚亦安看到白霜從房屋門縫進來，墻壁和地面都瞬間凝結了一層霜，屋頂傳來砰砰砰的重物砸落聲。是冰雹。大塊冰雹砸落的聲音。陸卿淵坐在駕駛位上，將雪地車空調(diào)開到了最高溫度。褚亦安拿出最后一瓶烈酒，自己喝了兩口后轉(zhuǎn)身給他送過去。室外氣溫：-87攝氏度。雪地車的室外溫度計已經(jīng)快要爆表了，而車內(nèi)的溫度即使調(diào)整到最高，也絲毫沒有讓人感覺到溫暖。“褚亦安，暖寶寶和羽絨被呢？”

“這里！”

褚亦安拿出來。值得一提的是雪地車發(fā)動機和油箱都在車內(nèi)。陸卿淵接過東西，然后將暖寶寶貼在汽車的發(fā)動機和油箱上，為了防止將車凍壞，最后還要用羽絨被將它們蓋住。陸卿淵看著車外玻璃上的冰晶，“時刻注意，不能讓車熄火。”

“我我我盡量。”

褚亦安說話的聲音在發(fā)抖。準確地說，她全身都在發(fā)抖。實在太冷了，她的體溫不斷流失，已經(jīng)降低到一個可怕的溫度，如果再不處理可能會因為低溫癥死掉。但她凍到簡單地拆開一個暖寶寶都做不了。陸卿淵發(fā)現(xiàn)她發(fā)白的嘴唇，終于意識到她的問題。他連忙拿起酒，掰開她的嘴巴再給她猛灌了幾口。褚亦安就感覺自己被灌了兩口冰到要死的酒，融入胃里又毛焦火辣。她再也受不住，昏倒過去。……一晚上，又冷又熱。褚亦安感覺自己仿佛身處冰火兩重天，頭痛到快要爆炸，然后被自己劇烈的咳嗽咳醒。被子捂著她的口鼻很難受。她嘗試著拉著被子頭往外面伸了伸，然后腦袋剛露出來一點，外面極冷的空氣便又將人凍得縮回去。不，準確地說只要輕輕動一下，四周的冷氣就迫不及待地從被子的各個縫隙鉆進來。褚亦安冷得朝身邊溫熱的地方擠，手無意識地伸入旁邊人的衣服里，腿更是搭在旁邊人的身上，冰冷的雙腳緊緊貼在那溫熱的大腿根。嘶——旁邊的男人在黑暗中睜開眼，重重地喘了一口氣。陸卿淵發(fā)現(xiàn)褚亦安低溫癥立刻采取了措施。他將車廂后騰空，把干燥的衣物墊在最下面，上方鋪上羽絨被，弄成一個簡易的床。兩個睡袋套在一起將人塞進去，上面還蓋著一個羽絨被。除開這些，他還給她又灌了好多酒，塞了十數(shù)個暖寶寶，效果都不行。她的身體依舊像冰塊一般，當時面無血色，嘴唇也變成青烏色。為了救人，才有了兩人穿著單薄的內(nèi)襯擠在空間狹窄的睡袋中的情況。肌膚間的緊密接觸，體溫的相互傳遞。男女之間，這本就已經(jīng)有些曖昧。原本兩人身上還穿著衣物，此時褚亦安一動，手掌已經(jīng)鉆進陸卿淵的衣服，緊貼他的腹部。雙腿的位置更是有些微妙，讓陸卿淵動彈不得。他猛地在黑暗中睜開眼，垂眸看向臉緊貼在胸前的人，“褚亦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