熹微的晨光透過楹窗,照在了沈甄身上 活了十六載,她頭一次體會到了宿醉的痛苦 其實她早就醒了 只是她一邊頭痛欲裂,一邊間歇地憶起的昨日之種種,讓她實在不想面對 沈甄蜷在床頭,咬著拇指尖,真是恨不得把這些盤旋在腦海中的畫面,通通抹去 正是懊惱之際,棠月敲了敲門,輕聲道:“姑娘,該起了” 盥洗過后,她如游魂一般地被棠月拾掇著,看著銅鏡中的自己,她十分絕望地閉上了眼 她全想起來了 早膳向來是在東側間用 沈甄推開門的時候,陸宴已經坐在桌前了 今日的早膳與往日相比,可謂是大相徑庭 桌案中間像是隔了一條楚河分界一般他坐著的那側盡是珍饈美饌,而她這邊,只有一碗糯米團子,和一碗十分清淡的豆子湯 好像是故意為她這個“醉酒”之人準備好的一般 沈甄走到他面前,輕聲喚了一句,“大人” 陸宴抬眼看她,“坐吧” 落座后,沈甄偷偷瞧他了一眼,見他和平日一般無二,便松了一口氣還好 這時候,棠月照例送來了兩張帨巾 陸宴接過其中一張,反復擦著雙手,從頭到尾,無比細致看著他的動作,沈甄的心肝就像是被人攥住了一般,腦海中頓時涌現了昨日他替自己擦洗身子的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