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一早，天空還沉浸在一片墨色里，厲上南壓著聲音走出病房。

“厲少！”見他出來，杜平立刻站起身。

厲上南走至窗前，摸出根香煙遞過去，“昨晚沒睡？”

“瞇了兩小時。”杜平接過香煙順手夾在耳朵上，滑開打火機遞上去。

厲上南就著遞上來的火點燃香煙，朝窗外吐了口白煙，“天亮后，你跟時東聯系，讓他再調幾個人過來。”

“明白！”杜平應下。

厲上南深吸了口冰冷的空氣，摁掉煙蒂，“這里就拜托你們了！”

“厲少放心，”杜平向他保證，“我們都會盡全力護著少夫人。”

厲上南拍了拍他的肩膀，往電梯走去。

回到厲公館時，天色剛透出一點白。

厲上南獨自一人沿著蜿蜒的路慢慢地走著，視線所過之處全是從記憶深處翻涌出來的畫面。

一幀幀，歡快的，傷心的，爭吵的，收集著這個家四個人的喜怒哀樂。

厲上南站在十字路口，雙眼望著梧桐苑的方向，目色染著濃郁的悲涼。

“厲少？！”見他進門，陳姨錯愕。

厲上南朝她笑了下，“陳姨，有吃的嗎？”

“有！”陳姨領著他走向餐廳。

厲上南坐進椅子，“我爸還沒起來？”

“快了，”陳姨把幾樣早點端上桌，“這些夠嗎？”

厲上南點頭，“夠了。”

“那你趁熱吃，”陳姨說道，“我去看看老爺起來沒？”

厲上南拿起筷子，“你去忙吧。”

陳姨看他夾了個羊肉包子，笑著轉身走出餐廳。

臥室里，厲權業已經穿戴整齊，瞥了眼窗外不算亮的天色，“上南來了？”

“是的。”他的護衛皆貼身助理邵剛扶著他坐進輪椅。

厲權業略有所思地看著門口的方向，沒有說話。

“老爺！”陳姨進來時，邵剛正推著他走向門口。

厲權業問道，“上南呢？”

“少爺正在吃早飯。”陳姨跟著兩人往回走。

見幾人進來，厲上南放下筷子，起身從邵剛手里接過輪椅，將人推到餐桌前。

厲權業看了他一眼，“今天怎么這么早過來？”

“睡不著就早點起來，”厲上南給他端了碗小米粥，“到你這里蹭頓早飯。”

厲權業看了他一眼，倒是沒有說什么。

兩人相對而坐，安靜地吃著東西，偶爾說上幾句話。

吃飯早飯，厲上南推著厲權業回到客廳，陳姨給兩人泡了杯茶便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