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寂靜無聲，厲上南跟羅君這對分別了近月余的母子相對無言。

羅君笑了下，“這次把我接回來是想盡孝了？”

厲上南看著她，漆黑的眸子斂著頭頂落下的燈光格外幽深，“我爸對你不好嗎？”

羅君在回憶里沉寂了幾秒，隨后朝他點頭，“挺好！”

厲權業對商場不感興趣，一心沉醉在繪畫上。

玩藝術的人，思想浪漫。

時不時制造出的驚喜極大地滿足了她的虛榮，讓她認命于這場聯姻。

但沒有愛情，總歸是錯誤的。

合適的時機，她的愛情還是會破土重出。

“當年安末文的事，你不也是萬分遺憾？”羅君反問，“以至于異國再見就迫不及待地向世人昭告你的愛情？”

厲上南長眉下沉，這讓他想起了最初那段時間的荒唐。

“說吧，”羅君神色淡漠，“這次，你接我回來到底要干什么？”

厲上南盯著她麻木的雙眼，“安道成之外，你還瞞下什么事？”

羅君眼眸一動，俯身端起瓷杯喝了口茶，“沒有。”

“媽，”厲上南掀著薄唇，聲線透出幾分凌厲，“你知道我做事的風格。”

羅君跟他對視了幾秒，隨即蒼涼一笑，“原來你還記得我是你媽！”

厲上南垂下眼簾，兩指慢慢撥著無名指上的戒指，“厲寶宜也在這里。”

“什么？”羅君本就淡漠的神色倏然龜裂，怒目瞪著他，“她是你親妹妹！”

厲上南緩緩抬起眼簾，“我沒說她不是我的親妹妹！”

被他眼底的冷意一蟄，羅君忽然心口慌得厲害，“那你把她帶到這里來干什么？”

厲上南掀著薄唇吐出兩個字，“羅非。”

“你怎么知道這人？”羅君猛然間起身，臉上的慌亂清晰可見。

厲上南依舊坐在那里，視線緊緊地定在她臉上，“你說呢？”

羅君仿佛被人瞬間抽了筋骨，癱倒在沙發上，“孔胤文的事，你知道了？”

厲上南沉著臉，沒說話。

“人是我聯系的，事也是我讓他干的，”羅君毫無生氣地說道，“跟寶宜沒有半點關系。”

厲上南下顎骨緊繃，強忍著怒氣質問，“你怎么下得去手？”

“對不起！”羅君道歉，對于雇兇殺害孔胤文一事，她承認得十分爽快。

厲上南深呼了口氣，俯身將事先放置在茶幾上的文件袋推過去。

“這是什么？”羅君困惑地看著他指尖下的文件袋。

厲上南收回手指，“你先看一下。”

羅君盯著視線里的袋子，遲遲沒有動作。

這猶如潘多拉盒子的袋子，令她害怕。

厲上南就那樣看著她，并未催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