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士亮激動的臉色通紅，熱淚盈眶：“學(xué)生……愧不敢當(dāng)?！?br/>
    侯方域都快要哭了，對著劉宗周深深一鞠：“先生已經(jīng)盡力，學(xué)生感激不盡。”

    黃宗羲和方士亮侯方域退出房間。

    房間外，剛才的絲雨已經(jīng)變成了淅淅瀝瀝的小雨，方士亮在雨中嘆息：“連老師這樣的人都無法在朝堂上立足……朝政沒希望了。”

    黃宗羲和侯方域在雨中默然。

    昨日黃宗羲就提出了皇太子的重要，只不過其時情況不明，大部分人都以為劉宗周有機(jī)會說服崇禎皇帝，連侯方域自己都是這么認(rèn)為的，加上又有方士亮的警告，因此昨日他并沒有去見皇太子，但今日情況不同了，劉宗周已經(jīng)失敗，要想救父親，就只剩下這華山一條路了，因此侯方域急不可耐。

    皇太子不是隨便能見的，既然見到了就要一次把問題說清楚，多準(zhǔn)備幾日不至于左支右絀，以至于浪費了這次見面的機(jī)會。

    黃宗羲點頭：“好，我們這就走！”

    到王府面前，黃宗羲遞上了名刺，雖然朱慈烺親口說過，不論何時何地，王府大門都為他敞開，但畢竟是東宮皇太子，不是普通的官宦，不是誰想見就能見的，黃宗羲心情頗為忐忑。

    朱慈烺并不在府中，負(fù)責(zé)府中事務(wù)的左庶子吳偉業(yè)見到黃宗羲和侯方域的名刺之后吃了一驚，雖然他很早就中了進(jìn)士，成名也早，但他對這兩個名字卻也是如雷貫耳，黃宗羲比他小一歲，今年三十二，侯方域今年剛二十四歲，兩人雖然都沒有功名，但在天下士子之中卻有極高的名氣，黃宗羲錐刺閹黨崔呈秀，侯方域江南四公子，無論哪一人都是名聲赫赫，比他這個當(dāng)年三甲的榜眼一點都不差。

    黃宗羲和侯方域離開。

    雖然侯方域?qū)頃櫬?，不但參加了清廷的科舉，還為清廷出謀劃策，不管是虛假應(yīng)付還是迫不得己，但在大節(jié)上終究是有虧的，不過人非圣賢，像張煌言方以智那樣，矢志不渝堅守到底的孤臣孽子畢竟是少數(shù)，朱慈烺不可能要求所有人都像他們一樣，忠義一百分。侯方域吳偉業(yè)這一些大節(jié)有虧的才子，只要他們真有才華，朱慈烺還是愿意給他們機(jī)會的。

    黃宗羲還好，表情鎮(zhèn)定，侯方域卻緊張的口干舌燥，到了后殿皇太子的書房門口，內(nèi)侍通報，里面?zhèn)鱽砬宕嗟摹靶弊忠舻臅r候，侯方域幾乎挪不動的腳步，黃宗羲拉他一把他才緩過勁來。

    黃宗羲侯方域深深施禮。

    就像傳說的那樣，侯方域果然是一個翩翩佳公子，劍眉星目，溫文爾雅，比電影電視里的那些英俊小生強(qiáng)多了，別說女生，就是男生見了也忍不住喜歡，怪不得會有《桃花扇》的故事呢。

    論心理素質(zhì)，他顯然比黃宗羲要差一點。

    黃宗羲連忙回禮：“謝殿下關(guān)心，臣本來是要離京的，不過恩師劉念臺剛到京師，臣就多耽擱了幾日。”

    黃宗羲略有尷尬：“殿下聰慧高遠(yuǎn)，恩師豈能不愿？只是恩師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