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烺搖頭：“夜長夢多，獻賊又極度狡詐，一夜時間，說不定就讓他跑了，行百里者半九十，我們一只手已經要碰到張獻忠了，這時候決不能泄氣，不然就前功盡棄了。不要多說了，進山！”

    朱慈烺稍微猶豫了一下，但心中還是放不下張獻忠，于是搖頭：“不，先進山在說。”

    雖然是山路，但初進九宮山的山路并不狹窄，寬約十尺，可供三到四騎并馬通行，還能看到清楚的車轍印，看來平常時不時就會有富貴人家，乘坐馬車，進山上香。

    佟定方下了馬，和宗俊泰、王輔臣一起到了岔路口，三人仔細找尋蹤跡，并商議張獻忠可能的去處。

    當然了，因為戰亂? 道邊的草棚和拴馬柱，好像很久已經沒人使用了? 草棚下的那一張木桌東倒西歪? 凳子也不知道哪里去了。

    “殿下，下馬歇息一會吧。”

    朱慈烺點頭下馬，但卻沒有走到草棚下，而是徑直去了前方。

    原來三條小路上，都有新鮮的馬蹄印? 對于張獻忠究竟去了哪個方向，三人無法達成統一的意見。

    三人抱拳聽令，宗俊泰說道：“殿下，不必三十人，十人足夠。”

    經過一日的狂奔追襲，很多武襄左衛因為戰馬的原因掉了隊，此時還跟在朱慈烺身邊的，不到兩百人。

    武襄左衛副使富魁和唐亮連同剩下的五十個武襄左衛留在草棚，一邊護衛太子，一邊等消息。

    除了十個輪流放哨的，其他軍士們也都盤腿休息，并取出干糧猛嚼，水壺猛灌，追擊了一日，所有人都是疲憊。

    ……

    蒲圻通山的官道上，煙塵大起，馬蹄滾滾，大批官軍騎兵正在急速行軍。

    鐵壺很快就開了。

    朱慈烺卻是焦急，他根本坐不住，起身來到草棚外，眺望三條小路分別通向的高峰和道觀。

    “殿下，天色馬上就要黑了，山中夜里涼，不如我們出山吧。”

    朱慈烺接住銀杯，看了一下天色：“再等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