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一點，都有，都有。”大叔熱情招呼著他們，又看向走在最后的紀仲，“小紀，昨天你答應的，吃我一頓飯，所有人都要跟著我念兩個時辰的書。”

    那大叔哈哈大笑：“是啊，不是傻子，誰來亡人集啊！”

    春去秋來，一晃兩年過去。

    那傻夫子就像是鳥雀撿麥穗一般，托著那僅剩的一條腿，不斷用白面餅子把一些小孩子騙進書院，教他們念書。

    聽人說，他是什么“太平書院”的學子，那條腿是救同窗的遺物時被蠻族弄斷的。

    后來他在戰場上又受了傷，死里逃生。有人保舉他去賦予的揚州為官，被他拒絕了，他說他要來亡人集開書院。

    亡人集里的人都在背后喊他傻子。他們這些孩子還好些，叫他傻夫子。

    那傻夫子樂得輕松，從懷里抽出一袋旱煙，點著以后吸了一口，看向天邊的落霞，說道：“我遇到了一個人，是從你們亡人集走出去的。”

    “可是那小子，下一個沖鋒就死了。我也不知道他孩子是誰，就只能過來把所有孩子都教一遍了。”

    紀仲撇了撇嘴：傻子！

    ……

    這一年，他《春秋》入門，正氣外放，成為了一名儒生。

    紀仲撇了撇嘴：“我想去太平書院。”

    紀仲還想說什么，但最后還是點了點頭。

    紀仲心中一個咯噔，太平了多年，幾乎所有人都刻意去忘記，亡人集之所以叫亡人集，一是因為這里都是亡命之徒。

    “快，快，快！”傻夫子猛然站起，沖著外面大喊，“所有人，都躲到密道去！”

    這是傻夫子這幾年一直在做的事情，他說“與其臨渴而掘井，好過未雨而籌謀。”

    密道，只有孩子們知道。因為若是傳了出去，以亡人集的風氣，密道就不是密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