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八節條件和要求
果然,穆赫聽完乖乖坐到了醫院的長椅上,靜靜地坐在那里一言不發,許久后長長吐了一口氣,摘下軍帽平淡的說起了他的過去。
“我出生在黑森州的奧斯巴登鄉下,父親是普通農民,母親在家中照顧我和兩個弟弟,日子不算過得太好,卻也比大部分的人幸福。
至少我的父親愿意供我讀到中學畢業,之后我成功進入了柏林工業大學學習化學工藝,畢業后成為了一名老師,一直到歐戰開始。
那真是一場殘酷的戰爭,我的兩個弟弟分別在馬恩河和凡爾登犧牲,送回奧斯巴登的只有屬于他們的勛章以及50帝國馬克撫恤金。”
講到這里,這個冷峻的男人眼中泛起一絲淚光,然后轉瞬就消失不見,這件事顯然是他心中最深處的傷痛,輕易不會向外人提及。
左重沒有發表意見,因為沒法說,那場大戰實質上是新老帝國主義的狗咬狗、爭奪殖民地的窩里斗罷了,雙方屁股底下都不干凈。
他要是實話實說,穆赫惱羞成怒說不定拔槍出來,所以對方愿意說,那自己就聽著,通過這些講述也能側面了解一個真實的德國。
一旁的穆赫似乎已經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目光渙散:“不管怎么說日子總要過下去,歐戰剛剛結束時,我便將父親和母親接到柏林。
哦,忘記說了,歐戰開始之前我就結了婚,同樣有了三個可愛的孩子,我的妻子是我的老師的女兒,一個非常善良和美麗的女人。
我想時間可以沖淡一切,包括失去親人與戰敗的痛苦回憶,可惜上帝沒有給我和我的家人機會,那場突如其來的流感襲擊了柏林。”
提到這件事,穆赫的表情發生了微妙變化,有痛苦、有恐懼、有憎惡、有悲傷,很難想象一個人的臉上會同時出現這么多的表情。
他將胳膊放在膝蓋上,雙手抱著腦袋低頭說道:“它先會讓你頭痛、頭暈、流鼻涕,接著是肌肉酸痛、食欲下降,最后慢慢的死去。
我的父親、母親、妻子和三個孩子先后得了這場魔鬼帶來的瘟疫,我想盡一切辦法挽留他們的生命,是一切辦法,可那是徒勞的。
第一個離開的是我那一輩子沒有輕松一天的母親,第二個是我的妻子,第三個是我父親,緊接著是我的三個孩子,他們都離開了。”
左重皺起了眉頭,對方的命運確實悲慘,問題是這跟他們的交易有什么關系,這家伙總不能想讓自己拿大流感的罪魁禍首交換吧。
正想著,穆赫轉過頭,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看著他:“你一定以為他們是病死的吧,將家人下葬后我也是這么認為的,直到那一天。
我在一個猶太餐館吃飯,一個喝醉酒的年輕人向同伴炫耀,說他的父親是一名醫生,在流感時期靠著給病人進行虛假治療發了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