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新人舊人
耶律滑哥就頗受鼓舞。
他原本是藍田縣丞。這個職務說實話就是縣令的副手,按理來說你只要不想著和縣令爭什么,整體是比較清閑的。但他在藍田縣的時候,就被縣令安排專門對接司農寺,各種苦活、累活,腿都快跑斷了,還不怎么受縣令待見。
這就是佐貳官員與主官的差別。
如今他是一縣之長,藍田縣上下全都由他說了算,頓時清爽多了。
負責具體執行的縣尉是個武夫,性子爽快,也愿意跑。催課、發役、捕盜、轉輸乃至分發司農寺送來的種子、牲畜,非常勤快,讓他輕松了許多。
縣丞、主簿也客客氣氣的,不敢和他對著干,日子一天比一天舒心。
咱農學一脈,就需要更多的主官、大官,不然局面都打不開,始終被人壓制著。
一旦被壓制,做出成績的難度就會無限拔高,久而久之,就會被人輕視,難登大雅之堂,成不了主流。
所以,王相入政事堂這一步,走得十分關鍵,讓大伙都有了主心骨,可以挽起袖子大干快上。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圣人的支持。
沒有他老人家下令,王相如何能進政事堂?真以為寫了本《血脈論》,有了點名氣,就能宰執天下么?不可能的。
更別說,還有不少人在罵這本書呢。
酒過三巡之后,王雍拍了拍手。
眾人循聲望去,卻見他捋了捋胡須,說道:“諸君都是一時人杰,本事自不必多說。咱們農學一脈之所以受圣人青睞,在于于國有益,于天下有益。老夫能入政事堂,也有諸君盡的一份力。”
“咱們農學苦啊,所有功勞都是實干出來的。烈日炎炎之下,踏遍田間地頭。風雨交加之時,走過陂池水塘。好不容易下直休息了,滿身滿腳的污泥。這個官,當得也太不體面了!”
“但沒辦法,咱們吃的就是這碗飯,圣人看中的也是咱們能吃苦。從今往后,不能懈怠。圣人的眼睛里容不得沙子,若讓他老人家失望,咱們農學一脈算是毀了。”
“還是那句話!”王雍又端起酒樽,大聲道:“誰干得好、干出成績了,老夫親自為他請功。政事堂哪位宰相敢說不是,老夫親自領他到田間地頭看看,撕破臉也在所不惜。來,滿飲此杯,飲完用心做事,好好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