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帥，某有一人舉薦。”陳誠胸有成竹地答道。

    這年頭，夠資格當一鎮節度使的人雖不少，但一時間也不好找。

    “李劭……”邵樹德想起來了。當初在河東還挺照顧自己的，在晉陽時，還開玩笑說若是邵樹德當了夏綏節帥，他就全家來投，供軍使不做也罷。

    “可也！李劭可任朔方節帥！”邵樹德仔細想了想，笑道。

    至于朔方軍原本的殘部，當然是帶回夏州，打散編入各軍了。

    靈州城內，辯才二人回去后，先與韓朗、韓遵父子虛與委蛇了一番，言邵大帥需財貨、美人若干，方可再談。韓氏父子聽了又驚又喜，連忙前去操辦了。

    “韓將軍，定難軍圍城數重，人心惶惶，必不可守，將軍可有良策？”辯才給韓遜端上了一杯茶，輕聲問道。

    “法師也不用繞圈子，有事但講無妨。而今這個形勢，定難軍若攻城，守不了幾天的。”韓遜是個赳赳武夫，但并非沒有腦子。事實上這幾天家族內暗流涌動，不少人想直接投降，但又害怕被治罪，左右為難，猶豫不決。

    “此言當真？”韓遜有些心動了。

    如今好了，靈武郡王既然只抓首惡韓朗、康元誠，不株連其他，這就給了其他韓氏族人保全家門的機會。

    韓朗，注定要被犧牲了。

    韓遜又坐了好一會，似乎在仔細權衡利弊。足足半個時辰后，他終于站起身，告辭離去。

    城外定難軍的營地日漸穩固，旌旗密布，刁斗森嚴，一看就是經制之軍。韓朗沒與定難軍直接交手過，但康元誠水平不差，他都敗了，換了自己也未必能贏。

    昨日他與長子韓遵商量到了很晚，最終還是決定破財消災。家沒了，可就什么都沒了。只要能換得邵賊退兵，些許財貨又算得了什么？

    “十一郎呢？將離部伍，都什么時候了，還如此荒唐？”此處乃衙軍韓遜所部軍營，駐兵千余，昨晚剛從城頭輪換下來，韓朗本打算勉勵一番，讓大家好好守城的。結果一進來，軍士們倒還在，但韓遜卻不見了蹤影。

    “呃……”韓朗拼命掙扎，但無濟于事。

    “這就有賊子要獻城了……”這是他人生中最后一個念頭。

    要怪，就怪邵樹德和朝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