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北京的正月
李延齡是什么身份?他說的話沒人不信。于是京中驟然掀起了海象牙熱,可惜有價無市,達官貴人們紛紛懸賞,重金求購。至于有何影響看看登州、密州、青州、海州四地漸漸興起的民間造船作坊就知道了:一大堆人等著下海呢,大伙死都不怕,就怕沒錢。
呂兗冷眼旁觀,只暗暗嘆息。
一個成功捕鯨而回的漁人,背后是多少葬身魚腹的無辜百姓?
海象牙有沒有延年益壽的功效他不清楚,但聽聞不少人打算應募遼東道移民,前往那片苦寒之地落籍,因為海豹、海狗、海獅、海象、海貍多生活在那邊。
這樣真的好么?是不是有傷天和?
呂兗嘆息連連,落筷如飛。嗯,你別說,這魚雖然煮熟了,但怪好吃的。
「魚價跌落,說明出海捕魚的人多了啊。」夏州經學學生范文達笑道:「可惜只能在北京才能嘗到,洛陽或也可以,但關北太難了。」
遼東漁汛七月起頭,八月中進入鼎盛狀態,九月下旬結束,捕殺、清洗、腌制、風干完畢,再運到中原,差不多就是十月底、十一月初了,天氣寒冷,風干咸魚長途轉運的話不用擔心腐壞,但成本就是另一回事了。
簡而言之,淮海道、河北道最便宜,河南道、直隸道就貴多了。再遠,就沒有運輸的價值了,即便有人想嘗鮮買一些,數量也不會多,沒必要做這個買賣。
「出海捕魚的人是多了起來,但并非主因。說起來,還是圣人得了遼東道,可以大肆捕魚了。」豐州經學生盧鶴年說道。
呂兗點了點頭,道:「天下之大,無奇不有。遼東這地方,看來也不見得是什么窮困之地。不過,咱們去了遼東,首要之務還是教化世人,馴以華風。」
呂兗原為北平府兵曹參軍事、正七品下,這次出任龍泉府司錄參軍事、正七品上,升了一級。
范文達沒什么背景,父、祖皆為田舍夫。聽聞祖父范延伯見過圣人,其父曾作為夏州土團鄉夫出征,戰死異鄉,故范文達得入夏州經學讀書,這次直接給了個鄭州弘義令的官職—弘義縣得了部分移民,但還差一點滿兩千戶,故為下縣,縣令從七品下。
盧鶴年這人很神秘,嘴比較嚴實,打探不出什么背景。更讓呂兗感到驚奇的是,他以豐州經學生的身份入中書省擔任令史。
令史是吏員,沒有官身,聽起來沒什么。但中書省的吏員,和州縣吏員是一回事嗎?這是搶破頭的差事好嗎?
另外,盧鶴年還兼任信使,身邊跟著十名宮廷衛士,走到哪里都令人側目。這小子,可是要入宮面圣的啊,與他們不是一路人。
吃喝完畢之后,見著天色還早,三人也不想耽擱,在驛將那里簽字畫押后,便離了望京館,向東而去,冒著茫茫風雪,前往龍泉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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