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亂對簿啼笑皆不當
謝憐覺得這狀況真是莫名其妙,只想趕緊結束,靈文一取了那窈窕的“艷貞”劍來,他立刻舉手在劍刃上刮了一下。無數雙眼睛緊盯這邊,師青玄拍手道:“好了。破案了!”
靈文客氣地道:“這位姑娘,麻煩你老實交代了,到底是哪位是哪位神官吧。你腹中的胎靈若一直這么不安生,你又法力不濟,恐怕只有與他有血緣聯系的父親才能溫和教化。我……”
“……”
靈文大概是剛從廟里趕來參加集議的,此時是男相,突然被蘭菖指認為孩子的父親,一臉莫名和震驚。眾神官齊齊噴了。裴茗則道:“杰卿,你公文批完了嗎就下去找姑娘給你生孩子,哈哈哈哈哈哈哈……”
這么鬧來鬧去,懷疑了好幾個人,自然再不會有人信了。風信都看不下去了,沒好氣地道:“我懂了。這女鬼根本瘋了,在這兒胡攪蠻纏亂咬一氣,存心來鬧事的。”
“講道理,我的金腰帶都不止一條,我也不能確定到底有幾條,也想不起來是不是都好好收著了。”
這幅架勢,敢情壓根是看都沒看就在亂指一氣,連默默站在角落、腮幫子里不知塞了什么正嚼得一臉漠然又專注的明儀也被強行認了一回爹,殿上一時雞飛狗跳,紛紛推逃:“拉下去、拉下去!”“別讓她胡說八道了!”“這位姐姐我喜歡的姑娘不是你這樣的,你不要誣賴我!”“真是不成體統!”
“我認為她純粹是腦子有毛病。不用查了,浪費時間,直接關了拉倒。”
謝憐卻不贊同,道:“之前來的路上,這位蘭菖姑娘分明正常清醒得很,怎么會一到神武殿來就變成這樣了?恐怕不是一句‘瘋了’就能解釋的。”
這時,他感覺身后有一人跟了上來,回頭一看,竟是風信,微微一怔。招呼還沒打,風信便低聲迅速說了一句:“小心慕情。”
風信道:“他進殿時那女鬼神情有異,好像有點怕他。我不探聽別人私事,總之你防備著點。”說完便匆匆忙忙地走了。謝憐則站在原地,等他走遠了,這才慢慢邁開步子。
然而,他認為,這胎靈的父親不大可能是慕情。謝憐根本無法想象慕情會干出這種事,事實上,慕情這人一心都撲在習武修道擴張信徒打拼領地上,而且和他修的是同一道,根本不會沾女色敗修為。但是,慕情識得蘭菖,這點應該沒錯。線索太少,搖了搖頭,謝憐下了天庭。
謝憐道:“抓住了,您請放心,已經沒事了。我帶的那兩個孩子怎么樣了?”
謝憐哭笑不得。但怎么說也是發展了信徒,而且還是一個很有錢的信徒,十分欣慰,對這位富商神神叨叨一番傳|教,告誡他今后不可多沾女色,要一心一意,要愛護妻子和家人,最后讓他改天到菩薺觀去參觀,這才帶著郎螢與谷子飄然離去。
走進觀里,果然,大不一樣了。屋子的地都掃過了,供臺桌椅也都擦過了,陽塵也卷走了,角落里的腌臜廢物也被清理干凈了。簡直像被田螺姑娘光顧過一樣,干凈的過頭了。
他一消失,整個屋子仿佛一下子寬敞亮堂了,似乎連空氣都清新了幾分。而谷子懷里抱著他特地從鎮上帶回來的肉餅,一探頭沒看見人,急道:“大哥哥,我爹呢?”
他出劍如電,收劍也如電,芳心瞬間歸位,輕吐一口氣,立刻又覺納悶:怎么那一道寒光之后就沒下一招了?
對著一把刀問你怎么了,真是無比詭異的畫面。走過的幾個農人也對謝憐報以奇怪的目光,偷偷互捅肘子:“快看,看這人,他在跟一把刀說話……”“看到了,不要管了快走……”然而,謝憐不得不這么問,因為厄命整個刀身,以及刀柄上那只銀線勾勒成的眼睛都在顫抖不止,仿佛身患絕癥,越抖越厲害。謝憐情不自禁伸出手,道:“我剛才那下是不是打痛你了?”